玉姐儿是主子,在年宴上自是有席位。大小肖氏就不同了,身为姨娘,她们在这种家宴上只能站着侍候老爷主母,要宴席进行到一半才能在角落里的席面落座用些。
当然,田姨娘是个例外。因为她是从侯府脚门抬进来的贵妾,只守着规矩记着身份,在角落里安静的坐着就成了。
大肖氏已是快有三月没见到玉姐儿,此刻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禁红了眼圈。刚想走过去,便让小肖氏一把拉住了。
小肖氏又何尝不想芳姐儿?只是此时若是失了态,只怕就不是关了禁闭那样简单了。
芳姐儿虽小,却已是认得娘了。见了小肖氏,远远的唤了声娘。
小肖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看了眼木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后,对田姨娘高声道了句,“田妹妹,你刚进门不久,怕是不懂府中的规矩。我是芳姐的姨娘,你教错了。”
田姨娘双手猛然握紧,气得银牙暗咬,刚想顶回去,却见木老夫人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她忙微低下头,声音柔柔的道,“姐姐错怪妹妹了,这两个月来虽是我在照顾着芳姐儿,可她的学话背诗却都是老爷亲自在教……”
木大老爷正七路过这里,他没听到前面的话,却依旧附和田姨娘道,“芳姐儿伶俐,很是好学。”
这回,轮到小肖氏磨后槽牙了。
大房的席面上不安静,三房的席面也很热闹,平妻不是妾,古氏自是不能到姨娘的席面上去落座,所以就出现了一山三虑一公两母的局面。
木三夫人的眼神又开始不对劲儿了,拿着羹勺的手一直在发斗,将送入口中的蜜汁肉咬得咯吱做响。
古氏就如没看到一般,同三房的小姐儿几个该说说该笑笑,妙语连珠风趣的紧。
木四老爷是庶子,所以四房的席面在最外面,只比姨娘们的位置好一点点。四房人少事少,木四老爷虽无能却不惹事,十分听父兄的话。木四夫人自断了手掌后,已是半隐居的状态。
整张席面上,也只能听到木婉萝同梅姐儿说话的声音。
到了夜半子时,一只炮竹‘呯’的一声炸上漆黑的夜空后,旧的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到来了。
初一拜年,尽管前一夜大家睡的都很晚,却依旧都早早的起身,打扮的精精神神的按了顺序拜年。依次是父母,祖父母,各房伯父伯母叔父婶娘,成了婚的兄长。
木婉薇辈分小年纪又小,拉着木婉欣在府里转了一圈年后,收获颇丰。
特别是木宏宇,可是包了个大红包,里面不仅有一只成色上佳的翡翠镯子,还有两粒小小的,只有小手指盖四分之一大小的红宝石。
虽小,成色却极好,放在阳光下细看,红通通的,直闪眼睛。
木宏宇将东西给了木婉薇后,笑着问了句,“大过年的,五妹妹就不赏了我些什么吗?”
这二个月来,木宏宇可没少同紫薇园交好。不管何时回来,从哪回来,木宏宇都不会忘了给木婉薇带上些好玩的小玩意。为的,就是能哄得木婉薇闭嘴,顺便将那条帕子还给他。
木婉薇膛目,对木宏宇道,“二哥哥,从来只有大的给小的压岁钱的,哪有小的给大的封红包?真是羞羞脸!”
说是这样说,木婉薇还是命芍药便将木二夫人早前特意寻来送她的两方上等徽墨拿出来,舍了一块给木宇宏。
木宇宏拿着那方墨哭笑不得,心中直道木婉薇小小的年纪竟如此狡诈,拿捏起人来是一点也不含糊。
初二,是出阁姑娘回娘家的日子。
安平侯府里小辈的奶奶只有承大奶奶一人,因带着身孕,就没有舟车劳顿。四房夫人中,只有木三夫人因离娘家不远回去了。
几位出阁的姑奶奶里也只木五姑奶奶回来了。木老夫人不喜欢她,她放下礼品略坐一坐就打道回府了。
初三,是各房小辈走舅舅的日子。
这一日就热闹了,不管是姑娘还是小爷,一大清早就被从被窝里拎了起来,打扮的精神抖擞的扔上了马车,由主母带着去舅父家拜年。
木婉薇姐妹也不例外,天色刚朦朦亮就坐在了前去镇国公府的马车上。当然,同行的还有打扮的明艳动人的木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