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触动根本利益的事,木老夫人怎么会同意!
木二夫人更是反对!不然也不会用那般凛冽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寸铁脑子又不清楚的柔弱妇人。
到了十四,木三老爷终于回府了。听说了木三夫人的事,气得怒发冲冠!
他气木三夫人什么疯话疯事都说得出做得出,连一点脸面也不要。
更气木老夫人的偏心。
同为一母所生,木老夫人心中想的念的是不让三房多得了家产,却没想他这些年来也不容易,在外面做生意挣的银财没少往中公里交。
木三老爷有心到竹苑中去找木老夫人理论,可又怕气到了病中老母落了不孝的罪名。最后只坐在书房里,烦得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
独自在书房里静坐了两个日夜后,他找古氏商量后做出了一个决定——分家!
如何分?
不要安平侯府一分银钱,也不要那根本就轮不到他的爵位虚名,直接净身出去。做出这样大的让步,唯一的条件就是让木宏承记在木三夫人的名下,让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木三夫人有一子傍身,心中有个盼头。
木三夫人到底是他的发妻,早些年也是情比蜜甜。如今虽没了情份,却也想木三夫人好好的安渡晚年。
这个提议一说出来,木二夫人打心底里笑了。一改先前不冷不淡的态度,在木老夫人身边吹起耳边风来,“三叔叔对三婶婶这般情深义重,咱们自是再没有拦着的道理。”
“老太太怕的是庶子变嫡,乱了府中的规矩。只三叔叔已经把话说的那样清楚,就让三婶婶如愿了。许是一如愿,病就好了呢?”
“老太太,这也是唯一能两权的法子了……”
木老夫人觉得愧对木三老爷,想反对分家,又怕庶子变嫡。最后,礦含糊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木老侯爷只在上元节的家宴上出现了一次,木老夫人同他提及此事,他风轻云淡的道了句,儿女大了,随他们去吧。
于是,分家的事就这样定下了。只等选了合适的日子请了族中长辈做见证,再立了文书,就算齐妥了。
对于三房的事,紫薇园中只当了闲趣来讲。
秋锦所打听来的,皆是有根有据的内幕消息。樱桃打听来的,就是丫鬟婆子里的闲言碎语了。
两人站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开了,别提有多精彩了!
一日落着雪的午后,樱桃蹲在炭盆前,一边烤芋头一边笑嘻嘻的将听来的话倒了出来,“承大奶奶知道三老爷要分家,气得差点收拾了东西回娘家,眼下正和承大爷闹的,整日里哭哭涕涕的。上些日子三太太作着要把承大爷记在她名下时,瞧承大奶奶那高兴劲儿,再看现在,啧啧……”
“承大奶奶出身不好,在娘时是不得宠的庶女……”秋锦略做补充,道出了承大奶奶为何前后反应这般激烈。
“唉,合该没那个命!”樱桃歪头一笑,道,“现在她倒是嫡媳妇了,只是咱们侯府和她一个铜子的关系也没有了!”
“还是有关系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木字来,相互间有个大事小情,还能一眼不瞅……”秋锦放下手中的针线,对木婉薇道,“昨个儿我同我娘打听了,三老爷不想在外面重新置办宅子,就让三太太还居在府内,他每月往中公交了银钱,不吃喝府中一分。”
“这是为何?”木婉薇趴在床榻上正穿珠子玩,听了秋锦的话眼中迷茫了,“既是分了家,为何还要居在府里?”
“姑娘,你想想啊。三太太那样的境况,在外置办了宅子另住,她要如何照顾自己,约束几房姨娘和下人?再说,三姑娘和四姑娘可还都没议亲呢。这居在安平侯府里会议什么样的人家,不居在安平侯府里又要议什么样的人家?三老爷这样做,也是为了三太太和三姑娘四姑娘好。”秋锦一撇嘴,刻薄的道,“左右分家的文书上已是按了手印了,就是住一住,还能把房子住坏了不成?”
木婉薇听明白了,说到底是为了木婉柔两姐妹的亲事。
樱桃将烤熟的芋头从炭盆里扒拉出来,拍掉灰后放在帕子里捧着出去了。一会的时间转身回来,又扒拉出来一个,拔了皮后递给了木婉薇,紧了鼻子道,“欣姐儿睡觉呢,七巧一把夺了过去,哼哼!再也不和她玩了……”
说着又将剩下的都扒拉出来,招呼在一边儿分彩线的芍药和绣帕子的秋锦一起吃。
秋锦将滚烫的芋头捧在手里,拔了皮刚要吃,又道,“对了,姑娘,娄家老爷派人传了信儿来,说再过几日娄夫人要带了娄姑娘来了,让老太太照顾着些。”
“娄雨晴?”木婉薇吐着烫麻的舌尖,问道,“她可是好了?能出门了?”
“好像,没好吧。”秋锦对这事儿也是含糊,“听说是特意来听佛母开坛讲佛的,娄夫人和老太太一样,可信菩萨了……”
木婉薇歪着小脑袋,眼神迷离了,想起那坐在莲花轿上,打扮得明艳动人的四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