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打了个哈欠,把一碗香喷喷的梗米粥捧在了手中,道,“随她去吧,我看她能不能忍住不来寻我玩……”
小姐俩儿闹矛盾是经常性的,往往是前一日气得谁也不理谁,第二日便又和好如初了。
胡乱吃饱后,木婉薇让樱桃送热水进来,准备梳洗就寝。
樱桃嘴碎,一边服侍木婉薇洗漱,一边叨咕从丫鬟婆子那里听来的闲话,“二太太从竹苑回去后就看林哥儿去了。要说二太太对林哥儿也真是好,如待自己亲生的一般。只好似酒吃的多了,抱林哥儿的时候没抱住,一下子把林哥儿掉在了地上。莺姨娘听了可是不干了,跑到二太太的房里大吵大闹,说二太太是故意的,目的是想摔死林哥儿……”
木婉薇把热呼呼的帕子捂在脸上,待帕子变净后,又换了另一个,笑道,“莺姨娘可是巾帼英雄一般的人物,她可以一人舌战六个姨娘,又怎会真怕了二太太。”
“就是说呢,二太太气得头痛……”樱桃从滚烫的热水里又拧了条帕子,递给木婉薇后又道,“昨个儿大老爷把田姨娘训斥了,说田姨娘善妒,没守着为妾的本分。”
田姨娘近来境况不好,自回到侯府后,小王氏隔三差五的把她叫去闲坐,或是下棋,或是描红,或是刺绣。一坐就是半个晚上,等木大老爷回来见不到田姨娘,自是要到小王氏的房中去找。
每当这个时候,小王氏默笑不语。
田姨娘再得木大老爷的宠爱,也不敢公然从主母的房里把木大老爷拉走。只得自己咽了委屈吞了苦楚,细语柔柔的劝木大老爷留在小王氏的房里。
一次两次,木大老爷或许心不甘情不愿。到了三次四次,木大老爷就有些半推半就了。
毕竟,小王氏比田姨娘还要小上几岁,模样身段都出挑,且诗琴书画样样精通。木大老爷读书颂诗时,她也能在一边接上一两句,还能提出不同的观点与见解。
这就是田姨娘比不上的了,田姨娘虽是良家女子,可那良家不过是普通的小门小户。女子能识得几个字已是不易,再将《女儿经》《女论语》背会,配了人家相夫教子已是足够。
眼瞅着木大老爷留在小王氏房里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也越来越亲密,备受冷落的田姨娘心中酸溜溜的,忍不住和自己的丫鬟夏蝉念叨了几句。
“也不知田姨娘和夏蝉说那些话时背没背着点丫鬟婆子,总之这话是传到大太太耳朵里了。”樱桃让合子把盥洗用具拿下去,自己动手去铺床榻,“传到大太太耳里,不和传到大老爷耳朵里一样?二爷那里也不安静,听说如容打罚了个小丫鬟,打的可狠了,嘴角都出血了。二爷想说两句,如容一立眼珠,他马上就蔫了……”
木婉薇听得稀里糊涂的,困劲儿又上来了,眼睛都睁不开。直到樱桃说承大奶奶到紫薇园中来时,才勉强打起了精神,“她来做什么?”
樱桃摇头,“不知道,她没说我也没问。来了好几次呢,就您回来前她还来过,同六姑娘说了几句话,带着气儿走的。”
木婉薇把自己埋在了锦被里,忍不住冷笑道,“平日与她并无来往,她来做什么?哼,就不怕我命硬克到她?”
“谁知道呢,怕是如心日子要到头了。”樱桃抬手放下了水清色的床幔,“二姑奶奶回去后,老太太放了话让春苹到承大爷的屋里侍候去了,说承大奶奶现在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不是早就定下了吗?只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来找我做什么?”木婉薇翻个身,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突然,她又睁大了双眸,睡意全无,“她,不是把主意打到了芙蓉养颜丸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