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刚想回头去问这是何意,便发现屋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在十步开外的主位上,还坐着一位年过四十,衣着华丽,挽着高髻的妇人。
那妇人身后站着个丫鬟,对着木婉薇高声道了句,“见到安庆王妃,还不落跪请安?”
木婉薇微惊,压下心底疑惑,提裙上前给安庆王妃行了跪拜之礼,请了安。
安庆王妃没让木婉薇起来,而是让木婉薇把头抬了起来,借着屋内并不明亮的光线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在安庆王妃打量木婉薇的时候,木婉薇也在仔细打量起安庆王妃。
到底不是亲生母子,同江顼没有一点想像之处。保养的很好,粉面桃腮,一双丹凤眼虽细眯着,却能看到有精光闪动。嘴角的弧度很是柔和,明明在笑着,却带着一股子威严。
安庆王妃看够了,把目光收回,柔声道了句,“都说安平侯府素来出狐媚子,如今看来不差。才几岁的年纪,便知用这张脸四处招摇,勾男人的魂儿了……”
这话难听到,已经超出木婉薇的想像。
她不再垂着头,而是直视安庆王妃,不悲不亢的问道,“安平王妃,婉薇是第一次给王妃请安,不知何处做得不对,竟是惹得王妃这般不快?”
“你我是第一次见面……”安庆王妃拿着帕子挥了挥手下的桌面,轻蔑的道,“可你同顼儿,见过不少见面了吧。据说,顼儿曾经到安平侯府找过你?还几番在镇国公府的玉兰花树丛中私会?你可知,顼儿已经这了亲,不日便要迎娶他的表妹司徒静过门儿?便是,顼儿来日要迎娶侧妃,也定是选个好人家儿的姑娘。最起码,要门庭清白,不行克,不是在道观被道士养大的……”
木婉薇脸色随着安庆王妃的话而变得透明,放在膝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她终于是明白英亲王府为给她下请帖了,说到底,是安庆王妃想见她。
而且,已经将她的底细打听清楚,连她寄养在道观,为何寄养在道观都查得明明白白。
“怎么不说话了?”安庆王妃挑起眼皮,问道,“是在想着怎么去同顼儿哭诉他的母妃为难你,还是想着怎么讨好于本王妃?”
“我对安庆世子无意。”
“果真?”安庆王妃冷笑一声,站起来走到木婉薇的身侧,挑眉道,“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当初安平侯府的二姑娘也说对太子殿下无意,最后还不是使出了那般下作的手段要强进太子府?安平侯府姑娘说的话,本王妃一句也不信……”
“王妃不信,我无话可说。”木婉薇迎上安庆王妃鄙视的目光,坦荡道,“总之,我问心无愧!”
“好一句问心无愧……”安庆王妃伸手抬起木婉薇的下巴,笑得虽柔,说出的话却如冬日寒风,“不要再让本王妃听到你同顼儿扯上任何关系。不然,本妃让你在京都中身败名裂,这辈子,都别再想抬起头来做人。”
说罢,站直了身子。从发髻上拔下一只红宝石做成的珠花,簪在了木婉薇的发髻上,又恢复了如沐春风般的语气,“本王妃喜欢聪明人,相信木姑娘不会让本王妃失望。这只珠花,便赏给你了,全当补偿你这两年来白用的心思……”
木婉薇抬头去看安庆王妃,生平,第二次对一个人生出这般浓的恨意。
安庆王妃如没看到木婉薇充满恨意的目光一般,拿着帕子擦了手,淡淡的出声道,“去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让本王妃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