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年轻时善于谋略,先皇在世时曾被先皇视为左膀右臂。当今皇帝是被他看着长大的,后登基为帝,睿亲王更是出了大力气。
便是现在睿亲王年迈再不理朝政了,皇帝还是会三五不时的把睿亲王请到皇宫之中闲坐,所谈之事,皆是朝中重事。
郑虎的父亲曾是睿亲王府内的奴才,后来因救落水的小郡主而溺水身亡。
睿亲王感念郑虎父亲救幼女一命,便给郑虎一家人除了奴籍,并置办了房产田地让他们一家在京效小县中好好生活。
睿亲王奖赏奴才,出手自不会小气了。所以给郑虎一家人置的十亩田地,在寒县是属一属二的好田。
好到,这三十年来想要从郑虎手中买下那块田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朝中权贵,名门望族。可郑虎持意不卖,来买的人也就做罢了。
毕竟这是皇城根前天子脚下,谁也不想为那十亩田惹上是非。
如今,这是非让安平侯府给惹上了。
若只单纯是逼死了几个平头百姓,即便是告在顺天府找找关系也就过去了。可扯上了睿亲王府,这事儿就不那么容易办了。
听完许河家的讲完,木二夫人腿一软坐到地上了。她猛吸了一口倒气刚想哭出声,却被许河家的捂住了嘴。
此时初阳已在东方冒头,府外住着的丫鬟婆子们陆陆续续的进来上差。
许河家的把木二夫人架起来,上了亲水桥边往二房的方向走,边小声道,“太太,眼下,是把自己摘干净的时候……”
小王氏和木宏承派去强买郑虎家土地的家丁中,有木二夫人的人。
若不是她的人故意挑事儿,那些家丁也不敢又砸房屋又烧即将收割的稻谷,还打断了郑虎的两条腿。逼着郑虎婆娘一时想不开,拉着公婆幼子一同赴了黄泉,逼得郑虎十三岁的女儿沦落风尘。
后来郑双儿去县衙击鼓鸣冤,也是木二夫人派人去挑唆的……
她千算万算,想一箭四雕收拾了小王氏,木宏承,拿回后宅主事大权,再除去小王氏腹中那个孩子……
却不想唯独没算到郑家会同睿亲王府扯上关系。
在许河家的搀扶下走了几十步,木二夫人的脑子变得清明了。她松开许河家的手,让许河家的速速出府,将参与过此事的人统统都封了口。
能用银子封的,便用银子封。不能用银子封的,木二夫人将手掌在自己的脖颈处一划,眼中露出一抹阴狠,“此事要快……”
“我的太太,关键的时候您又糊涂了!”许河家的神色比木二夫人还急,“这种时候哪能做那害命的勾当,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事儿便交给我处理吧,太太,您还是想着怎么安抚老太太和大太太那里吧。”
小王氏那里还好说,如今事情一出,撕破脸皮是肯定的了。重要的是木老夫人那里,若木老夫人查觉出什么来,木二夫人以后在这侯府中的日子可就难了。
木二夫人点头后,主仆两人兵分两路,一个往脚门儿的方向去,一个往二房的方向去。
两个人影消失须臾,太阳从正东方缓缓升起,耀眼的光芒四射,驱散了残留的夜色,将雕阑玉砌的安平侯府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整个上午,安平侯府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无论是得脸管事的婆子还是打杂跑腿的丫鬟,在进进出出时皆是放轻了脚步,很害怕弄出一点动静。
这种沉重而不安的气氛,连木婉欣都感觉到了。她一改往日的爱玩爱闹,窝在木婉薇的身边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