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没了,在一处不知明的地方坐下了。此刻,她好像回到了懵懂无知的年纪,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失去,更不知道什么叫伤心欲绝。
直到耳边传来木婉欣伤心欲绝的哭声,木婉薇心中猛然一惊,站起身来慌张的四望。她在这做什么?她妹妹去哪儿了?
顺着那哭声,木婉薇艰难的睁开眼睛。那丝哭声远离,入眼的是无数个人影在晃,强烈的眩晕传来,让她忍不住把眼睛又合上了。
突然鼻下一痛,木婉薇皱着眉头又把眼睛睁开了。眨了几下眼后,屈郎中那张苍老的脸变得清晰了。
她半眯着眼睛,困难的吞下一口吐沫,声细如蚊的道,“我,我累,让我再睡,睡会……欣儿……”
“别再睡了,再睡你就回不来了……”屈郎中拿起银针,在木婉薇的眉心扎了两下,轻声问道,“知道痛吗?”
木婉薇点头,额头上的痛让她忍不住抬手去揉。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裹了一圈白布的手腕。
神思一顿,睡前的一切回到了木婉薇的脑海中。两行热泪从眼中滑下,她又把眼睛闭上了。
秋锦连连抽噎,对屈郎中问道,“屈郎中,我,我们姑娘……”
“五姑娘醒过来就没事了。”屈郎中长叹一声,把银针收起来,对围在身边的几个丫鬟道,“五姑娘几日没进水米,身子正是弱的时候,你们给做些清淡的细粥,不要太稠,一碗粥分成几次喂下去。过个三两日,再给她吃油腻的东西……”
细细的叮嘱不要让木婉薇腕上的伤口碰水后,起身出去熬药了。
合子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拧了帕子后给木婉薇擦脸擦手。
热热的帕子抚过脸颊,擦掉眼泪,木婉薇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睡了几天?”
秋锦颤着声音道,“五,五天……”
失血过多再加上高热,当杨林把屈郎中强掠进紫薇园时,木婉薇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这五天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是木老侯爷极时回到安平侯府,同木老夫人大吵一架后,收回了将木婉薇姐妹送到别院去的决定。
二是,镇国公府派人把木婉薇姐妹的箱笼送回来了。
听到这个,木婉薇终于有了反应,她满含希望的问秋锦,“来人可是说什么了?”
秋锦接过合子手里的帕子,细心的给木婉薇擦净每一根手指,开解道,“舅老爷的伤势才有起色,镇国公府眼下定是忙乱的时候。舅太太和两位表姑娘也是许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姑娘,您不要多想……”
木婉薇的心又沉到了谷底,许久后,眨了眨双眸,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我只想睡觉。太累了……”
“姑娘,先用些东西吧。”樱桃端了碗细粥来,放下后和秋锦扶着木婉薇坐起来。
木婉薇动了动舌头,只觉得满嘴的苦味儿。同秋锦要了碗清水漱了口,才让樱桃喂自己吃东西。
因屈郎中吩咐过要少用,樱桃只喂了三四勺就放下了。木婉薇刚要躺下,木婉萝来了。
木婉萝刚从难坎上踏过来,自是明白那种生不如死的苦楚。她一边劝木婉薇要爱惜自己,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劝到词穷,捂着嘴痛哭着跑出去了。
木婉薇倒是没哭,静了会,又让樱桃喂了几勺粥后,强打起精神问秋锦府里还发生了什么事。
秋锦说这五日中发生了许多事,这才刚说了两件。
余下的事,皆同紫薇园无关。
头一件事发生在二房,二房的宝贝疙瘩安哥儿不行为何昏睡了二日之久。正巧屈郎中在府中,便被请去看了看。
屈郎中问过了奶娘的饮食又查看了安哥儿的住处后,发现他床榻上方拴着一只浅绿色的荷包。那荷包挂在那里是用来驱蚊的,可不知何时,那驱蚊的香料里被掺进了曼陀罗花的花粉。
曼陀罗花的果实根茎皆是有毒之物,六七岁的儿童只要食上一颗果实,便会疯癫痴笑,手舞足蹈,昏昏如醉。食上三颗,便会昏睡不醒。
曼陀罗的花粉同样有毒,只是毒性微小,相对成人来说可以忽略不计。可安哥儿才多大的年纪,哪受得了整日里呼吸曼陀罗花的花粉。
若不是发现的早,只怕安哥儿会就那样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
有人对安哥儿下这样的毒手,可想木二夫人是如何的气愤了。因曼陀罗花产自身毒,她首先将怀疑的目光盯向了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