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虽然才嫁给江顼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可江顼以往里在她眼中温和如玉,温文有礼的君子形像却彻底改变了!
顶个嘴,来,娘子,咱们换个方式说道说道。
咬个人,来,娘子,咱们换个方式说道说道。
吵个架,来,娘子,咱们换个方式说道说道。
最初木婉薇以为这个换个方式是江顼忍不住心底的怒气要揍她,后来才明白,这个换个方式说道说道,是指行房。
江顼非要让她一遍遍求饶,云里雾里亲哥哥好相公的都千娇百媚叫出来,才算是放过她了。
未了还要在她耳边轻声道一句,“你再不听话,下次……”
坐在书案前看帐册的木婉薇欲哭无泪,她一边想着那个一脸邪气的登徒子一边一遍遍扪心自问,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认定了自己被破了身子,然后一门心思的嫁给了这不知节制色狼。
如果嫁给杨……
这想法刚一升起,木婉薇自己给硬生生掐断了。好女不侍二夫,如今她已经是江顼的名符其实的妻,再不能把心思往杨林身上放。
更何况,江顼对她很好,也很呵护,房事虽多了些,却也迁就着她的感受,近几日,她已是能渐渐的跟上节奏,体会出里面蚀骨销魂的滋味……
木婉薇坐在书案前一直通红着脸发呆时,樱桃忍着笑把一碗奶茶递了过去。
自家姑娘现在看似身子弱,气色却一日比一日好,粉面娇艳的似朵花儿一样,水汪汪的大眼里似含着盈盈的秋水,似能摄人魂魄一般。
木婉薇回过神见面前多了碗奶茶,端起来喝掉了。
一直打扇的青梅见木婉薇不发呆了,笑着将合子先前叮嘱她的笑对木婉薇说了遍。
木婉薇过门儿前,已是定好陪嫁的陪房们是新婚一个月后进王府。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这事儿也应该张罗起来了。
这几个陪房,都是镇国公夫人和朝瑰公主选的,各有手艺,木婉薇未嫁时曾经见过两次,都是憨厚老实的模样。别人木婉薇倒不急,她现在就想让秋锦进来。
一是秋锦是妇人,自己好多不好意思同樱桃合子这两个姑娘家讲的话,都可以同秋锦说。
二是,她要好好收拾收拾秋锦那个小蹄子!她要好好问问什么破瓜的痛和蚊子咬得一样,什么只一盏茶的功夫就过去了……
这事好张罗,去给安庆王妃请安时捎带嘴说一句也就行了。安庆王妃是个三好婆母,除了回门儿第二日让木婉薇亲口说出打死书竹外,再没表露出任何咄咄逼人的气势。
似真喜欢这个儿媳妇似的,不管木婉薇说什么她都依,兰苑里的事随便着木婉薇去折腾,她连眼皮都不挑一下。
只有一件事安庆王妃没有依。
在木婉薇同她说看过江顼的产田帐册说没问题后,安庆王妃便要教木婉薇管理王府后宅的事物。
木婉薇说自己笨怕是学不会,结果得来安庆王妃撂下脸子冷冰冰的一句,“别人家娶个媳妇都勤快的让婆母省心,到了我这儿,就娶了个懒媳妇儿回来……”
这一句话,就把木婉薇的千言万语都顶回去了。
按理说,这后宅大权,一般情况下婆母是不愿意撒手的。管了几十年了早有章法了,有什么可累的?再说,年年往手里捞的银子可是一点半点儿?
一般的新媳妇也愿意接手,这是婆家给的脸面,是对新媳妇的认可,也是把整个后宅的生杀大权握在了手中。
可这等好事到了安庆王妃和木婉薇这里,却全变了样儿。一个往出扔,一个不想接。
木婉薇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事,就却问江顼。
江顼近日来忙,忙得木婉薇睡时床榻半边是空的,睡来后床榻半边还是空的,如果不是朦胧中感觉到自己被柔柔的抱过去亲了几口,根本就以为江顼没回来过。
江顼对后宅里的弯弯绕懂的也不多,思虑了会儿后,对木婉薇笑道,“她让你管你就管,左右也就那点儿事,你又不是不会……”
木婉薇的确是会,在镇国公府她没少打理后宅府事。她是懒得管,她总觉得这是个套,一脚踏进去就收不回来。
心里不愿意,她就和江顼撒娇,问他们能不能搬出王府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和木宏宇,宇二奶奶一样,每逢年节回来看看,省去许多麻烦事儿。
江顼捏了木婉薇的俏鼻,忍不住笑道,“高堂二老健在,你这小妮子居然想要分家……”
江顼是世子爷,木婉薇是世子妃,以后安庆王的王位要江顼继承,这安庆王府也是他们的,他们要往哪里搬?
鼻子被捏得痛,木婉薇扬起爪子就挠上了江顼的手背。
江顼抽回手一看手背上的白色爪痕,脸上笑意不减的欺身靠近木婉薇,“娘子,是要换个方式和为夫……”
木婉薇粉面上的桃红一直蔓延到了脖颈上,咬着唇,忍着笑对江顼道了句,“不,不行。我来葵水了……”
要不是有着这个护身,木婉薇怎会把忍了半个月的爪子挥了出去。
江顼把一脸得意的木婉薇抓进腋下夹着,来到书案前用右手拿过一张白纸,提起狼毫在上面画了一个黑色道道,言称,记着,过后一起算。
木婉薇双后抱着江顼的腰身不让自己掉下去,嘴贱的道了那个道道画的真丑。
江顼让木婉薇坐在书案上,挑眉道了句,“薇儿,有没有嬷嬷和你说过,其实来了葵水,也是可以的,只要我不嫌弃……”
木婉薇眼中露出惊讶,脸上的红润慢慢退却,半天后,嫌恶的道了句,“真恶心……”
还真没有嬷嬷和她说过来葵水时不能行房,不过一想到那个场面,木婉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直到江顼抱着她大笑出声,木婉薇才明白江顼在骗她,当下把两只爪子都挥了上去。不过都挠在了衣服上。
自家男人是要出门办差,手上左一道右一道的全是抓痕,让别人看了会笑话。
木婉薇的葵水还没走,她的陪房们就送进来了。除了秋锦外,还有另外三个妈妈,分别是刘妈妈,田妈妈,何妈妈。同秋锦的男人一样,她们的男人也都在木婉薇陪嫁的店铺上帮忙跑腿。
几个陪房进府这日,木婉薇特意吩咐厨房置办了桌席面,让樱桃和合子跟着她们好生热闹去。自己,则捂着闷痛的肚子趴在床上看诗集,由青梅和幽棠在一边侍候着。
幽棠本叫幽兰,后来因为那个兰字冲了兰苑这的名字,便改成了棠字。于是,镇国公夫人精心为木婉薇挑选的梅、兰、竹、菊四个丫鬟变成了梅、棠、竹、菊。
青梅和幽棠年纪虽不大,却是在镇国公府中当了几年差的,曾被皇后身边的李嬷嬷亲手调教过,所以对这沾了皇亲两字的府邸中的规矩很懂。
有着这两个丫鬟,合子少操了不少心。如今合子显少在木婉薇身前晃,都是跟在王嬷嬷的身后打理兰苑的事。
院子里虽只有一位主母没有妾室,等级不同的丫鬟婆子加起来却有五十几人之多。这些人里,有往日里就侍候在兰苑里服侍江顼的,也有木婉薇嫁进来后安庆王妃特意拨进来侍候主母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无法让合子放下心来。她是跟着木婉薇在安平侯府里长大的,那些背地里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她实在是见了太多太多。
木婉薇嫁过来的日子虽短,合子却真在这小小的院子里看出了些猫道狗道,只不过都是些不痒不痛的小动作,所以就暗暗忍下了没同木婉薇说,她全等着秋锦进来好好商量商量呢。
木婉薇爬在榻上迷迷糊糊要睡着时,突然发现给自己打扇的青梅变了力道。那风不大不小,柔柔的落在身上很是舒服。
抿了嘴角一笑,木婉薇眼也没睁的把诗集递了过去,道了句,“累得慌,先睡会儿。”
悄声进来的秋锦轻笑出声,先把诗集接过去放到了一边,然后用帕子遮在木婉薇的眼前,笑嘻嘻的问道,“姑娘,您猜谁来了。”
木婉薇睁开眼笑了,抓着秋锦的手坐了身子,嗔道,“好啊,我正想找你算帐呢,你竟是诓我说……”
声音一顿,木婉薇的视线落在了身边儿正在给自己打扇的一个年轻妇人身上。
那妇人正柔柔的看着她,挑着嘴角轻笑,眼中却含着泪花。见木婉薇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自己看,吸了吸鼻子落泪了,“姑娘,芍药回来侍候您了……”
看着眼前这个身着淡绿色袄裙,挽着妇髻,和芍药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木婉薇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下。直到痛楚传来,才瘪着嘴把芍药招到自己身边儿,先是狠狠捶打了下,然后心酸的抱住了。
她的芍药,陪她一起长大,受了那么多委屈的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