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骤然被贬,震动不仅是后宫,还有外朝。
那些平日里巴结贤贵妃或谋财或谋名的达官贵府,在听闻消息后开始岌岌自危。
安庆王妃亦是整日惶惶,坐立不安。
贤贵妃一倒,三皇子便是失去了一座稳稳的靠山,若从现在开始能安分守几,尚有几分保全自己的可能。可若是还妄想同朱佶争夺皇位,那……
现如今的安庆王府,可是因为江婷而被隐隐扣上了三皇子党的标记。
相比安庆王妃整日里想着贤贵妃倒了安庆王府会怎样,三皇子倒了对安庆王府又有何影响,木婉薇所思索的问题只有一个——贤贵妃为何会倒?
一后之下,众妃之上,手中权势大到可以同皇后分庭抗礼,连皇帝都会忍让三分的贤贵妃,怎么会倒?
她隐隐觉得这是朱佶一党做下的手段,可江顼又明明说过,余下的事都是交于花时荣筹谋。
做为一个官职不高的外臣,花时荣便是心思再缜密,还能将手伸到后宫去扳倒如参天大树般的贤贵妃不成。
想不明白,木婉薇便问又闲下来几日的江顼。
江顼笑着回答了四个字,“声东击西。”
花时荣谋划斩去三皇子的羽翼,引去了贤贵妃和三皇子一党大部分的心思和精力。
那些拥护三皇子的官员,是十年间他们费用培植,若真被朱佶一举除去,对三皇子一党的损失可算颇大。
就在三皇子同朱佶在暗中就麾下官员斗法之时,稳居东宫的皇后动作了。
自己精心培育了近二十年的儿子受了那般大的算计,若皇后还能隐忍下去,那她也就不配在皇后的宝座上坐了那么多年。
两位身怀有孕的低等宫嫔无故而亡,轻而易举的就牵扯出贤贵妃善妒,多年来屡屡阻止后宫妃嫔受孕,谋害皇嗣。
着了内尚局略略一查,贤贵妃同英亲王府之间的关联被推到了明面之上……
英亲王倒卖上百万两白银的盐引案子,皇帝还恼着。在失了两个未成形的皇嗣后再听闻贤贵妃与盐引的案子牵连甚密,便是面前之人是一国之母的皇后,皇帝也绝不会轻易饶恕。
木婉薇听后眼前一亮,贤贵妃是三皇子的生母,贤贵妃做下如此不容国法之事,皇帝怎会不牵怒于三皇子?
那三皇子,岂不是要倒了?
江顼点头又摇头。
皇帝的确因为此事而牵怒于三皇子,不过只是叫到勤政殿上训斥一番,再让他闭门思过三个月。
而在这三个月之内,太子党不易再动作,不然就太过显眼了。
皇帝是趟着四个皇弟的鲜血坐稳皇位的,现下最看不得的就是兄弟相争,骨肉相残。
两党相争之事木婉薇不懂,那些上位者的想法她也不明白。听到最后,她只挑摘出一句在她看来挺重要的话。
在三皇子被禁足的三个月中,太子党不易再动作……
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江顼有三个月的空闲时间。
木婉薇转着盈盈水眸,笑了。
江顼早在启哥儿没出生前就说要带她去庄子上居段时间,因有事,一直拖了一年多还没实现。眼下,安庆王爷的身子大好,她正好去看看木婉欣,住上些日子再将朝瑰公主府和镇国公府走上一圈……
只可惜,这些都是木婉薇的空想。
三皇子不会安安分分的被禁足,太子党虽不能动作却要小心应对。所以,江顼只会更忙……
就如江顼所想,三皇子被禁足的三个月朝中并不会安稳。
最先被重提之事,便是镇国公千秋之日,太子朱佶在镇国公府酒后纵色,轻薄朝瑰公主义女,镇国公亲外甥女朱婉欣之事。
这事,因着英亲王府盐引案拖了近半年之久。
此时再提出来,皇帝若再不给虽然上了朝,却依旧整日里沉着脸色的镇国公一个说法,就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五月中旬之时,皇帝下旨卸去了朱佶身上的工部侍郎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