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司徒静碰过的地方后,江顼对司徒静扬眉问道,“你在对我妻儿狠下毒手时,可曾想过你我十年的情分?”
“那不一样……”司徒静泪水涟涟的反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我,我是嫉妒,我妒嫉大嫂嫂,我……”
江顼眯着眼眸看了司徒静好一会,硬是把挑明司徒静曾经对他下毒的话压下了。
将手里的帕子扔到桌子上后,江顼脸上的笑意突然变得柔和,“静儿,你原本不用嫉妒的。她所得到的一切,本来都应该是你的!”
司徒静神色一愣,眼中的不甘更浓了。
她知道,她一直以来都知道木婉薇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的。若不是因为这,她也不会懊悔到夜不成眠。
“当初我问过你了。”江顼继续笑道,“可是愿意嫁我为妻,若是愿意,我马上去同皇上请旨赐婚……后来,是你放弃了……”
司徒静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了。
江顼是对她说过,可这成亲的条件,却是给江顼陪葬。那时的江顼中毒已深,她又怎会将自己推到鬼门关里去?
谁曾想,江顼身上的毒竟是是皇帝下旨赐婚后奇迹般的被治愈了,再后,成了太子麾下的一员猛将……
若她当初不听从安庆王妃的安排而是答应了江顼,那此时站在江顼身边,被人唤做安庆世子妃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行克名声传满京都的木婉薇……
江顼长声一叹,将折扇打开后,一脸惋惜的连连摇头,“静儿,我曾经是真想同你生死与共……你我,毕竟是十年的感情……”
司徒静握着拳头已是微微颤抖,本娇柔的表情变得扭曲。
十年的感情……
江顼同木婉薇不过是二年的感情,江顼便能因她除去司徒一门。自己和江顼十年的感情,若真的成就好事,江顼岂会不对自己言听计从?
江顼合起手中折扇,亦是收了挂在脸上柔和的笑意。
十几年了,他第一次看到司徒静在他面前露出这般狰狞的表情。
原来那幅天真柔弱的面孔上,挂上了贪婪,欲望,不甘,嫉妒,怨恨,狠毒……
只一眼,江顼便不再看了。他推门走出去,同远远守在外面的狱卒要了面铜镜回来。
回到屋里后,他将铜镜放到司徒静的面前,让光洁明亮的镜面直对司徒静此时的容颜。
司徒静被铜镜里狰狞的面孔吓了一跳,惊叫一声后,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再抬头去看江顼,入目的,是江顼满是讽刺的笑脸。
江顼把铜镜放下,对眼中露出惊慌的司徒静轻声道,“这些年来,你我之间缺一面镜子。一面让你认清自己,亦是让我看清你的镜子。牢中日子孤寂,无事时,多看看吧……”
说罢,撂起袍摆,抬步向往外走去。
小尾巴连忙在后面跟上,将伞支在江顼的头上时向后瞄了一眼,然后道,“爷,二奶奶将那只镜子砸了。”
江顼将折扇扔给小尾巴拿着,大步走进雨中,冷冷回道,“别再叫二奶奶了,王妃已是让二爷写下休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