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江顼那一句话马上带自己去江南的话,木婉薇的心情变得雀跃起来。回安庆王府的路上,她不停的同江顼规划离开京都,到江南定居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只这美梦才坐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在离安庆王府还有两条街的时候,一名安庆王府的随从急急将江顼和木婉薇的马车拦住。先是‘噗通’一声跪下,然后惨声喊了句,“世子爷,王爷要不好了,王妃让您和世子妃快些回府呢!”
余下的路,木婉薇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当她和江顼从府门进去时,丫鬟婆子们已是乱做一团。
不停的能听到管事嬷嬷毫不避人在大声私语:
“那个衣裳可是准备下了?”
“可是去找搭棚的工匠了?”
“你这腿懒的婆子,还不快给咱们府上常来往的庄子送句话儿,上好的白绸,送上几十匹来!”
这些碎语,让木婉薇心慌。她抬头去看江顼,见江顼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木婉薇小跑两步追上江顼,将他冰凉的大手握住了。
夫妻两人来到主院时,主院里虽还未挂白绸,气氛却是极哀。屋外站着的,是几个平时并不得宠的侍妾。都在拿着帕子按眼角,因挡着脸,分不清到底是真哭还是假哭。
屋子里坐着的,是平日里得宠,生了子嗣的妾室和庶子庶女们。有面色焦急紧张的,有低头小声缀泣的,还有小心翼翼的向内室里张望的。
曾氏的神色很不好,脸色苍白,看到江顼和木婉薇进来时,下意识的避开了眼神。
姜氏则是在嘴角挂了一丝冷笑,可转眼,那丝冷笑便被满面哀伤所取代。
江顼看也没看众人百相一眼,牵着木婉薇的手便进了内室。
屏风这面守着的,是一脸悲色的江枫,大着肚子神色拘谨新二奶奶杨氏,还有看着屏风上所绘的松树不知在想什么的江彬。
见到江顼和木婉薇进来,几人皆是上了前,唤了声大哥大嫂。
江顼将目光落在江枫身上,还未等问安庆王爷的病情如何了,便见面色惨白的安庆王妃从屏风后走出来了。
对江顼和木婉薇唤了一声顼儿和媳妇儿后,安庆王妃哀哀戚戚的哭了起来。
随后,一向同安庆王府交好的刘御医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木婉薇微微挑眉,御医已经请来了,那安庆王爷不好已经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了。为何,安庆王妃才刚刚派人去那他们回府?
江顼向让御医迎了过去,问了问安庆王爷现下的情况如何了。刘御医看了江顼一眼,长叹一声后,轻轻摇了摇头……
木婉薇心中一紧的同时,感觉右手上猛的传来一阵剧痛。她再抬头看江顼,江顼眼眸中的情绪,已经不能用伤痛来形容了。
江顼听闻木婉薇受痛的吸气声后,马上将手放开了。随即,咬着眼,将带着怒意的目光扫向了安庆王妃母子三人。
早起出门时,江顼还曾到来同安庆王爷说过几句话。那会的安庆王爷虽起不来身,用的东西也不多,精神却很好。
不过是半日的时间,他离开不过是半日的时间,安庆王爷竟已是到了弥留之际。
安庆王妃避开了江顼的目光不敢直视,江彬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最后是江枫道出了句,安庆王爷是被气成这样的。
至于如何被气成这副模样,江枫又咬紧牙根不说了。
江顼火了,大步走出屋子,将平日里侍候安平王爷的奴才叫到了一起。可这些人,又有几个敢说。
正在江顼要发火时,肖楚楚从一侧的小厨房里走了出来,轻声细语的对江顼说了事情原委。
安庆王爷的病沾不得气,偏偏王府中的事不让他省心。今日这个闹,明个那个哭,连个给老爷子养身治病的空档都不留。
好不容易江嫣的事消停了下来,偏偏又出了江顼和芍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