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司衍还是那套白色绣墨竹的锦袍,只头上多了一顶与周边各大臣相同的黑色朝冠。
少许青丝被朝冠禁锢头顶,长发飞扬,折扇不离手,眼眸含笑,走在人群中犹如一道绝佳风景线。
亦没去看旁侧人:“新皇登基,普天同庆,本相怎敢贪睡?”一本正经的模样就跟说的是真的一样。
商晏煜蹙了蹙眉头,明显不信这番说辞,但也没要去细问的意思。
柏司衍见他这明明好奇得要死却为顾及面子不肯多问就忍不住腹诽,并歧视性的哼笑了声,装什么装,不就流着点皇室血脉吗?
总摆出副‘吾乃天之骄子,尔等凡人休要亵渎’的死样子给谁看?
这人活的,他看着都累,好奇就问嘛,他不介意偶尔大方一回,啧,伪君子在他身上当真体现得淋漓尽致,这才是真小人!
至于他今天为什么比平时早朝来得守时……想到那个夜晚便不免有些失笑。
只可惜被她给逃了,浑身是伤,还能翻墙,说不佩服是假的。
这几日是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因此并没把凤印丢失一时透露出去。
他倒要看看今天这些人能搞出什么大名堂,凤千乙那种他都不屑正眼相看的俗物不配她冒死走那一遭。
大材小用!
“兰,你在看什么?”
不远处,一排列队整齐的侍卫中,竹用手臂捅捅旁边目瞪口呆的好友。
兰还盯着那处回不过神,喉结大力滚动,抿抿唇示意对方自己看。
果然,竹刚把视线对准就立即把头低下了,面色甚为慌乱,自牙缝中挤出斥责:“当时你们就没注意他的穿戴吗?
整个大陆,除了皇室,谁会明目张胆穿龙纹服饰?”
是啊,小竹想起来了,在马车里,那个躺在木板上的人就是穿的黑衣银龙锦袍,但因绳索捆绑密集,因此没太注意这个细节。
但他们掳人时应该看清楚了啊?
兰也是悔不当初,若非周围还有别的侍卫站岗,他早抽自己两巴掌了。
懊恼道:“当时巷子里那么黑,仅有短暂时间是出现在光线中的,那会儿只顾着看他的脸,哪里想到……”
该死的,凤美人对大曜国颇孤陋寡闻,但他们不应该认错的。
都怪那晚太黑暗了,把人拖车里后,已经五花大绑,银龙头部全在绳索下,鬼晓得里面是条龙啊。
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唾骂几位伙伴身上,斜睨过去:“我没记错的话,凤美人后来是素颜朝天吧?”
“啊……死定了!”兰一听那话,当场就想晕过去。
完了完了,他们也不能擅离职守前去提醒,很容易被发现的,怎么办?凤美人今天是要出现在众大臣面前的。
天呐,美人,咱们这次可是把马蜂窝给捅了,您老自求多福吧!
明明天清气爽,两人却汗流浃背,他们绑了摄政王,还打了他,在他意识清醒下肆意凌辱……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再想下去非把自个儿活活给吓死不可。
问他们干嘛这么害怕?反正当时若凤印在商晏煜手里,凤美人依旧会这么做。
不!他们不会跟她一起发疯,死不可怕,落到商晏煜手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现在凤美人不光凌辱了摄政王,还从丞相手里偷了凤印。
两股势力得罪了个遍,以后还谈什么飞黄腾达?不如跟苏太妃一起去了的痛快。
乾元殿,在骄阳金黄光辉中,这座大曜国最为神圣之地显得万分鲜亮夺目。
殿内十根粗壮梁柱错落有序,柱身金龙盘旋,庄严威武。
正中央,名贵地毯铺就,两侧文武百官并排四列。
此等盛事,自然少不了柳、越、百里、楚、云、白六大家族参与,各自派了个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