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千乙仰高脑袋,对此夸赞很是受用:“是吗?感觉挺荣幸的呢。”
“少得了便宜卖乖,说说看,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一起打天下?
既是哥们,将来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人看似不大在意,但娄千乙没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希冀。
小子,这才哪里到哪里?煤矿、红薯还没流行起来呢。
还有美美已经开始着手的玻璃产物,羽绒、瓷器、夏天制冰技术等等。
那会他还不得真给她跪下唱征服?
摇摇头:“没那志向,我这人其实很懒的。”
“那你现在朝九晚五图什么?”
“好玩啊,换句话说,只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自我,
顺便向其他人证明一下,咱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最开始为的是保命,不管你信不信,我若活一天,
凤青月就一天不安心,呵,不懂?放心,你会有懂那天的。”
柏司衍将右腿翘高,双臂张开,倚进藤椅中,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对方脸上移开:“就算我们毫不相识,
你如今所做这些,他日谁为天皇,也不舍得将你埋没。”
“当真?”
男人点头,笑得狂肆:“我保证,且谁若加害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总算是看到点光明了,真好!”大拍石桌,继续给他斟酒。
如果不时时表现出刻意便更好了,柏司衍忍俊不禁的摇头。
也罢,这丫头太缺乏安全感,愿意讨好就让她讨好吧:“以后就做你自己吧,
我支持你,不管你想干嘛,我都不会再阻拦,说到做到!”
只希望东窗事发那天,别太失望。
娄千乙眸光闪闪,越加殷勤,不光给人家倒酒,还亲自为其布菜。
看来南部北部的土地回收也会畅通无阻,而且到时派发下去的官员都可顺利上任,总算是没百忙一场。
“你们既然都有心思将大曜收入囊中,我觉得吧,
不如先一起将大曜发扬光大,打造出个昌盛王国,不是更有价值么?”
“呵呵,要真是那样,可就不好收手了。”
嘶……得,利诱失败:“那这样,将来不管哪个国家打通了朱雀国这条路线,
大曜都会永久臣服,绝不违背条约,
真的别再搞破坏了,受害的只有老百姓。”
柏司衍却不想和她谈这些,吃下碟中对方夹来的菜肴,沉吟着问:“你心仪商晏煜了?”
“你看我又不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
不管弄出什么好东西都会拿出来与各国分享,我……啥?”半天才回过味来,惊异抬眼。
本想说没什么,但终究没忍住:“你喜欢商晏煜?”
娄千乙吞吞口水,将筷子放下,说真的,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好好思考过。
喜欢吗?反正不讨厌,甚至还多次出现在她梦里。
二十几年中,第一次对个外人闹脾气,不,除了外婆外,内人也没。
从小就很听话,知道父母工作劳累,在家绝不无理取闹。
师傅那里就更没有过。
却对商晏煜破了例,还记得那天在忘归楼问他要谷种时,一句‘亲眼见到他仙逝了?’。
让她失望透顶,更闹了脾气,实则人家压根不知道师傅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
更不知师傅其实还健在,又是在问人家要东西,有啥资格生气?
是觉得他不该对她的恩师那般冷血?没错,是这样的。
还有若换个人把她掳到忘归楼做那种事,肯定会一刀宰了他。
正因是商晏煜,非但没杀他,反倒觉得无所谓。
最近那次,醒来不生气不说,还跟人家有的没的争论半天。
哦,还有今天,他说愿意出五千万两买她一生,当时真傻眼了。
都说什么天地失色,日月无光,一直觉得夸张,但那一刻,她的眼里真的只看得见他。
这些算喜欢吗?若算的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见?不可能,那会儿她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许是乾元殿上,他说给她机会那次开始的吧?
也不对呀,啧,这种问题实在烦人。
用力蹭蹭侧脑,不愿想了,苦笑:“不知道!”
此地无银,喉结滑动,忍下胸中钝痛,温声提醒:“不管是不是,作为朋友,
我都要劝你一句,适可而止,
商晏煜绝非你能驾驭的人,他也不会懂感情为何物。”
“为什么?”
这话听着好生耳熟,似乎凤青月也问过他:“一个人若习惯了黑暗,又怎会轻易去与光明为伍?”
“习惯黑暗?”商晏煜还真挺阴暗的,但也不至于喜欢一直待在黑暗中吧?
某柏无奈点头,傻瓜,真的一点都没怀疑过那夜之人并非商晏煜吗?
不知该怎么劝说,因为他也有参与:“看看商容佑你就该明白了,他所经历的,
比商容佑更可怕,却未消沉,还走到了摄政王的位子上,手上沾满亲人的血,
无辜者不计其数,当今天下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能忍,更冷静的人,
现如今为了点小小利益都能毫不犹豫的把亲人推进地狱。”
“你是说先皇后?”
“那时我还找过他,既然先帝已经倒下,皇后一介女流翻不起风浪,
直接打入冷宫便可,但他还是纵容宸太妃下毒了,
只为一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我无所谓,只要皇帝将来听话就好。”
其余的,他想就算他不说,她也能懂,那是个没有心的人,谁若陷入,必定万劫不复。
娄千乙握紧酒杯,心中一股热意逐渐凝结成冰。
虽然早有预感,但如今听柏司衍讲出来,还是很惊诧。
原来太皇和先帝先皇后真是商晏煜害死的:“他恨他们?”
男人长叹:“怎能不恨?先帝乃胡后所生,胡后善妒,且手段毒辣,
因为她,商晏煜之母纳兰贵妃惨死,商容佑痴傻,先帝多次要赐死他们兄弟,
如今大权在握,自然不会放过与胡后相关的人,
可先帝与他并没多大仇怨,即便有,那先皇后为人善良,知书达礼,也没能幸免。”
“胡后……害死了纳闷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