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未动,没飞禽受惊逃窜,不出意外,应该是没人了。
呼出口气,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瞰向那些在铁骑兵枪下逐渐死亡的人们。
哪怕有人的头颅被一刀砍断,鲜血喷涌,这等凶残画面,也没激起他丁点怜悯。
就像这些东西早已见怪不怪。
倒是环儿这些侍女被吓得尖叫连连,庆幸于骑兵们肯拼死来保护她们,否则这辆马车早被掀翻了。
全抱头躲里面打摆子呢,车身每摇晃一下,都能引出阵阵惊声叫喊。
罗青义这武状元也不是白拿的,被十几人包围也游刃有余。
上百斤大刀挥得虎虎生风,丝毫不吃力,任何人磕着就伤,砍到便死,以一敌十,非浪得虚名!
敌方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壮汉,铠甲较其他人要贵重许多,身手了得,可见是位将军。
发现后方的人根本无法冲到车队中去,大略沉思了一下,当机立断:“点火!”
“该死的!”二夫人听到他的话后,挥剑斩断一人的脑袋,纵身往美美的马车跑。
只眨眼工夫,一道道燃烧着火焰的箭矢便飞驰而过。
边同孟秦宇的小队打开箭矢边咆哮:“现在怎么办?援军还有多久才能来?”
老丞相没功夫理会她,后面十多辆马车都已开始起火,凶狠呲牙:“这群混帐东西,你们别管后面,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在前方奋战的骑兵们闻言,真不再担心后方是否会失守,反正装的都是石头。
最多失去那些马车而已,全都不要命的开始奋勇杀敌。
宁静的夜,深山丛林里,发生着人类最残酷的争夺战。
为了各自的利益,全弃生命于不顾,打得你死我活。
“驾!”李固这厢已经带着另外近两百人疾驰而来,听到动向,原本白了脸的老丞相又挺直腰杆站回原位。
虽不知道这些人具体来历,但本领都不小,势均力敌的人马,居然可以破掉大曜铁骑兵的防线,将火放到后方去。
自问是个很惜才的人,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惹到大曜头上来,今日若放过,大曜威严何在?
新赶来的人们无视掉火势汹汹的几十辆马车,直接冲刺到最前方加入战斗。
敌军首领见状,嗤笑了下,边挥剑边撤退,放声命令:“撤!”
“别让他们跑了,抓住那将军,要活的!”老丞相跳下车,随大部队奔跑着追赶。
罗青义本想说穷寇莫追的,但听了老丞相的话,立马大喊:“李固,堵住他们的后路!”
“嗷嗷嗷!”李固兴奋的嚎叫起来,挥舞马鞭驾驭战马疯狂前奔,等越过敌人后,才调转马头用长枪指向他们,狂笑:“哈哈,小贼,还不弃械投降?”
大曜这厢也有几十人下马攀爬进山,还未站稳前,弓箭已然架好,对准那些预备前来的敌人。
听着人们的喊话,商容佑高悬的心终于落地,垂头耳语:“赢了!”
“真的吗?”美美怯怯的露出小脸,待男人点头了才用力拍拍胸口深呼吸:“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大姐和爹娘了。”
“出去看看!”商容佑扶好她,一起钻出马车,地面上尸横遍野,但大多数都是身穿绿色铠甲的。
而余孽正被罗青义他们团团围困。
美美用力攥着商容佑的手哆哆嗦嗦躲开染血的地方,我的神啊,好多尸体,全都疯了吗?
忽见二夫人身上也有沾染腥红,心脏一抽,过去颤巍巍检查:“二娘,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血?”
“无碍,皮外伤!”二夫人抬起胳膊,左肩处有道一指长的裂口还在涓涓冒血。
怕吓到女儿,解下腰带随意包扎起来:“呵呵,你二娘我没那么容易死!”
“王妃呜呜呜,你们都没事吧?”环儿跳下马车就奔到了美美身边,哭哭啼啼到处翻看。
确定无碍才蹲到地上歇斯底里的嚎啕,刚才她以为她要死了。
另外九个侍女同样站都站不稳,相互搀扶蹲坐地上压惊。
美美拨开二夫人的手,格外小心地给她止血,哽咽道:“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我们也没亏待他青炎国啊!”瞅了眼已经彻底烧毁的那些车辆,这么做对老皇帝有啥好处?
“好了,我真没事,倒是你,脸色怎地如此难看?”二夫人摸摸女儿的脸颊,把上面的水渍擦干,一定吓坏了吧?
“刚吐了!”商容佑出声说明缘由。
二夫人嘴角抽了抽,若不是看她浑身都在发抖,真想教训几句。
东帅府的后辈,怎可以为点血腥就吓吐了呢?
另一边,剩下七十来人逃无可逃,为首的将军握紧剑柄怒吼:“都愣着干嘛?这条命就是不要了,也不做俘虏,给本将军杀出去!”
“这位将军,何必再以卵击石?死已是必然,可这死也分很多种法子,
只要你们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老夫保证给你们一个痛快!”老丞相含笑走出人群,端的是和蔼可亲,说出的话却是残忍非常。
人们一听今天非死不可,果然不再惧怕,都把要抛掉的兵器再次握紧。
那将军气焰嚣张的将剑杵到地上,双手搭上剑柄,以挑衅口吻回道:“老家伙,你想知道什么?”
“放肆!”罗青义被一句‘老家伙’激怒,瞪眼警告:“把嘴放干净点!”
“欸!”老丞相无所谓地摆摆手,对于这种口舌上的不敬,并不当回事,笑容不减:“谁派你们来的?”
“这还用问?”络腮胡将军鄙夷发笑。
老丞相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对方真是青炎国君派来的。
但过了会儿又老神在在的指向后面那些烧焦了的马车:“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络腮胡心情高涨,扬唇:“不就是你们大曜仗着兵强力壮从吾国强取豪夺的绒花种吗?”
“错了!”老丞相摇摇头,一脸惋惜:“是石头!”
果然,震惊了所有敌人,络腮胡收起笑。
还想继续奚落几句,就见有人把毁掉的马车全数砸开,石块争相滚落而出。
即使距离有些远,还是能看清的确是石块,惊愕:“怎么会这样?”
“呵呵!”老人咂舌,双手叉腰,昂首挺胸:“早就知道会有人不安分,
你们主子胆子不小嘛,竟敢把主意打到大曜头上来,想干什么?借刀杀人?”末了,已经恢复了阴沉。
“你……你什么意思?”络腮胡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