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身着黑衣的人正悄悄潜入,几名巡夜护卫被重重敲晕,等彻底清场后,银杏树下为首的男人才把面罩拉下,正是薛岑义,吩咐道:“小心着点,别伤到树根!”
跟来的十五人都是身手了得的禁卫军精卫,得到指令,开始将一根根尖锐的铁棍往地下刺。
一盏茶功夫后,有人道:“这下面似乎有异常!”
薛岑义老眼瞬间反射出亮光,虚妄碑不会真在这里吧?赶忙道:“快,快挖,别闹出动静!”
“是!”
七人全聚集在一处掘土,果然没多久就看到一块黑乎乎的石板脱颖而出。
一指后,三尺宽,五尺长,通体呈现乌黑,一面粗糙不堪,一面平整光滑。
仅有顶端雕刻着三个字体,薛岑义蹲下来用手指细细抚摸那三个字。
不同于任何一国的文字,但他曾在古书上见到过朱雀国文字,极为相似。
加上刚好三个字,嘴角得意翘起:“果然是它,哼,凤府本领不小嘛,抬走,顺便复原,别让人瞧出端倪来!”
几人互看一眼,不明白这石板是何物,竟让薛大人做起了贼人。
夏侯统领临走时交代过,不管薛大人叫他们干什么,禁卫军都必须服从。
于是经过一番处理,银杏树下便不留半点痕迹。
与此同时,娄千乙的大部队已经进入了离大梁城不远的某个村子里,与谭美美睡在一张床上,两人商量到很晚才决定入睡。
娄千乙的计划是虚妄碑显形那天,要让凤青月、凤璃心从此无路可走。
她没这么偏执的恨过谁,在赤阳国时,商晏煜、夜江流是她发誓要铲除的两个人。
至于现在,她已经没心思去管他们了。
夜江流虽然没侮辱过她,但也起过这种坑害她的心思,现今不喜欢,也不讨厌,只是个陌生人。
商晏煜嘛,也不恨了,但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将他视为人生伴侣,半个陌生人。
唯独凤青月,成功让她陷入到了仇恨中,还要用最残忍的方式将她拉下云端。
对,就在虚妄碑显形那天。
忽然一阵滴滴答答的雨声自窗外响起,娄千乙倾身掀开帐子瞅向外面。
下雨了,这可不好,她如今的肚子已经远超美美,常太医已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乃双生胎。
美美也大腹便便,雨后路滑,马车稍微出点岔子都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希望雨不要下太大。
正要放下帐子,一道银色反光自窗口而来,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条腾云驾雾的银龙,且一动不动。
外面乌漆墨黑,屋内有一盏灯照明,她相信商晏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该不会每天他都这样吧?负气地甩下帐子,平躺下来。
真搞不懂他,既然希望她能与他和好,为什么就非不信她的话呢?
以前没明白什么叫钢铁直男,今天算见识了。
若她是他,反正都能接受这孩子,为少受点罪也会干脆点承认是自己的。
平时阴谋诡计一出接一出,轮到感情时,却一点弯都不会转,只会惹人生气。
话说他的毒应该早就该发作了,也没见找哪个女人疏解,估计都是自给自足的。
若说他不是真心爱她,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份上,堂堂一王爷,居然成天蹲墙角。
可若说爱,爱一个人不是对方无论说什么,都该深信不疑么?
好吧,她也是个爱情白痴,没啥经验,全凭随心而为,不愿看见就是不愿看见。
“我看你和商晏煜都是爱钻牛角尖的人,平时挺大度一人,
偏偏这事丁点都不肯让步,他要不喜欢你,能处处留意你的动向么?”
经过一夜暴雨,好不容易转暖的气候又降入冰点,寒风萧萧,也不得不赶路,美美边给自己穿衣边唠叨。
娄千乙翻白眼:“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肯给我,叫我怎么接受?”
“事出有因,他认定自己无法生育,而你又在那时恰好跟夜江流共处一夜,衣衫凌乱,是个男人都会那么想的,
连我不都有怀疑过你么?我想他就算相信孩子不是他的,
也确信那夜是非你自愿!”某种意义上来说,妻子被人那啥,丈夫还一如既往的话,是值得高兴的事。
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老婆被人玷污,做老公的,心里多多少少都会不自在,何况是愿意帮别人养孩子了。
“你这是歪理,而且我凭啥要委屈自己?咱清清白白,
没哪里对不起他,明明是自己的种,还非要认定乃别人的,不光在侮辱我,还侮辱了我的孩子!”
哼,想要她原谅他,做梦!
美美无语,孩子都要生了,还在闹,他们是打算孩子打酱油后再复合吗?商晏煜也是,死脑筋:“大姐,基因这个问题是很神奇的,
等孩子生下来,多少都会有他一点遗传,比如长相,
那会儿怀疑自然可消除,你先委屈一些,和他把婚给结了,
别单身时生下来,对孩子影响不好。”
娄千乙越听越烦,美美是最不会坑她的人,难道真要……:“可是孩子就是他的啊。”
“有什么区别?最多委屈几个月而已,他不管怎么认为的,
都会照顾好你和肚子里的宝宝,人家说了会当亲生孩子看待,几个月而已,你都受不了吗?”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就跟她多不懂事一样,可又找不出话去反驳。
未婚生子她是无所谓,俩孩子的名声却不得不顾,或许这么嫁给他,孩子出生后因遗传得到认可,也算权宜之计,好歹宝宝有名有份。
从未这般优柔寡断过,真的快被商晏煜折磨疯了。
考虑考虑吧,如果爸妈在的话,会让她怎么做呢?
“路滑,小心着点!”周婆搀扶美美,二夫人挽着娄千乙,为了不节外生枝,还特意给娄千乙戴上了笼罩全身的斗篷。
那肚子光靠衣物是无法遮挡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