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柏家不会真要叛变吧?”
“烈焰国大军逼近玄国目的是什么?根本也没请他们来相助啊?”
“柏家旁支亲属都还在大梁……”
“有什么用?云家、越家当家人昨夜都随柏问天离开了。”
“就算烈焰国站在柏家一边,也才十数万大军……”
“别忘了娘娘已封赵业括为中都大元帅,加上周彰跟郑单休的二十万兵马……对了,先攻入玄国的大军是由周彰统帅,天呐!”
商晏煜今日没来早朝,在得到柏问天离开大梁后,就已经连夜出发汤洲了。
那里原是周彰军营驻扎地,现在由姬洪山五万大军镇守,临近赤阳、昌华两国驻军地不过千里,但凡柏司衍叛变,可及时应对。
到了这个关口,人们才看明白,商晏煜已毫无保留将实权交给了太后,交给了朝廷。
因为临行前,东西两军的金令都送到了太后手中,只拿着圣旨赶赴军营。
但柏司衍手中握有什么,大伙一无所知。
商玉今天有些不安,他觉得要变天了,自己的皇位岌岌可危,却也不是很惶恐,因为皇叔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
以前母后用尽手段都没能把金令讨回,如今要与柏司衍一较高下时,他把金令交还了。
甘愿为臣!
如此一想,那点不安也瞬间烟消云散,只要亲人都愿意和他并肩作战,死又何惧?
最惆怅的莫过于娄千乙,若柏司衍当真以他自己名义拿下玄国,再合谋攻入大曜,成为新一任皇帝,那么她就是头号罪人。
灭除商家的罪人,陷大曜百姓于战乱的罪人。
因为是她给了柏司衍这个机会,若不是她顾虑太多,非要先拿下玄国再去朱雀的话,柏司衍哪来的机会叛变?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相信他不是那种陷朋友于不义的人,他连爷爷奶奶的仇都能放下,想跟商晏煜讲和,这种人能坏到哪里去?
接下来一个多月,娄千乙的心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上下来回晃动。
先是收到边关急报,说玄国大军果然驻扎到了大曜边界点,而大曜早有防备。
战争是因玄国一个小兵猎杀只兔子不慎踏入了大曜土地所起的,因为大曜以为是玄国派来的探子,故此才名正言顺的挥军攻入。
正当防卫的理由运用得非常合乎情理。
紧接着在惊为天人的火器炮轰下,周彰以五天时间击败玄国那三万大军,又顺理成章为泄愤而攻下玄国坞城。
因娄千乙有言在先,不可欺压任何一个百姓,占领后,需爱戴百姓,减轻他们因战争受到的波及。
且但凡有谁敢抢夺百姓财物、亦或欺辱妇女者,不管罪责轻重,一律格杀勿论。
这一点周彰的大军做得很好,插上大曜旗帜后,非但没去奸淫掳掠,还会帮百姓们重整摧毁的家园。
紧接着又收到烈焰国以三天时间攻下玄国一座城池,领军者,为……柏司衍!
而夜江流也带人压向玄国,如此一来,等于三国齐攻,小小玄国如何抵挡?
最让娄千乙担心的是商晏煜也有率领姬洪山和五万大军跟周彰屁股后面善后。
如果商晏煜不是得到了什么确切消息,他不可能离开汤洲。
*
“啊……下早朝了吧?快……快去问问薛岑义……离王可有奏折呈上?”
床铺里,娄千乙边忍住即将分娩的痛苦,边抓着床柱咬牙催促小梅。
额头早已汗如雨下,她必须要知道商晏煜离开汤洲的原因,这混蛋,明知道她很在意这些,却偏偏不肯告诉她。
还有柏司衍,离开那么久,一份奏折都没有。
包括周彰,离开大曜与开战之间,他都有上折子的,开战后忽然就没了。
偶尔只有几个探子来将大致情况讲一下,是真是假,还有待商榷。
说不定实情根本就不是这样,因为谁都可能哄骗她,姬洪山绝对不可能,那为什么没有姬洪山派来的探子呢?
谭美美用力把她摁回床上:“哎呀你现在先别担心这些,留住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你怀的可是两个,大姐,听话,什么都别想,好吗?”
“我……”娄千乙用力闭目,憋了半响才捂住眼睛沙哑道:“我怕他死了!”
这几天她每天都做噩梦,梦到商晏煜被柏司衍一剑穿心,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等待他呈上的折子,还有书信。
可是什么都没有,要么是他不愿意和她一个女人商量,要么就是根本没办法与她联系。
他不能死,欠了她那么多,怎么可以死呢?
他说过会用一生来弥补她的,不能不作数。
美美见她这样,更加忧虑了:“你放心,有我们和孩子在,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呢?
容佑已经在给他修书了,我相信二哥很快就会来信的,
你乖,听话啊,咱们先把宝宝生出来,我发誓,二哥一定不会出事的!”
娄千乙听完后,稍微安心了点,恰好肚子也开始传来阵阵剧痛,咬紧牙关仰头使力。
“对,千乙,就这样,不要急,慢慢来,深呼吸……”确定孩子不再分心后,大夫人跟二夫人还有周婆等人开始助生。
我去,好痛啊,要命了,才使一次力就觉得精疲力尽了呢,不但痛彻心扉,还要用力,他们就不能自己乖乖蹦出来么?
比起美美,娄千乙这次似乎更加困难,加上连日来惴惴不安,过程相当艰苦。
这会儿永寿宫是完全封闭式的,夏侯霜带领百名禁卫军守在门口,燕宵则率领二十名精锐把守内门,真正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寝殿里,只有小梅和惜瞳、环儿三个婢女伺候,两名稳婆也是东帅府的人,不怕走漏风声。
“啊……美美……我要死了……”
“不会的,大姐,加油,已经看到头了,再加把劲,
你可千万不能晕倒知道吗?”谭美美抓住女人一只手,被捏痛了也不管不顾,边给对方擦汗边鼓励。
娄千乙也就嘴上胡乱说说,该用力时,一点都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