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霜望向骊山郡方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唯恐后有追兵,连田安尸体都没功夫去处理,就那么匆匆扬尘而去了。
回到马车里后,娄千乙和美美都变得心绪不宁起来,美美问她:“柏司衍真的叛变了吗?”
“我不知道!”娄千乙摇头,若柏司衍谋反,那周彰一定会派人来抓自己。
她和虚妄碑都在,孩子会不会有危险?倒也不怕,他想得到朱雀国,还需要自己这个圣女来祈祷才行,孩儿的命暂时能保住。
柏司衍,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吗?
果然,这边人刚走,那边追兵就来了,领头的是周彰旗下最得力的一位将军,正沿着路上车轴印子疯狂追击。
元帅说必须抓活的,得圣女者,得天下!
三日后。
“什么人?”
险峻峡谷口,竟还设有关卡,同样飘扬着大曜的旗子,后有追兵,前有拦路,夏侯霜理所当然选择前行。
迅速下马,冲那人道:“大曜人,你们又是谁?”
了望台上,三名守关大将一眼就认出了夏侯霜,纷纷露出欣喜之色,冲下面大喊道:“夏侯统领,我们是姬元帅麾下,
元帅知道你们可能会来,命我等恭候在此,拿上此令可一路通行入骊山郡!”
接住从上而降的铜牌,一个大大姬字代表没有说谎,就算是陷阱,也不得不入了,因为已经没有退路。
木栏被打开,娄千乙撩开窗帘四下观看,怎么会这样?大曜的势力在玄国还分为几波吗?
这些混蛋,打仗时最怕内讧,果然去大梁报信的都是周彰的人。
进谷一个多小时后,坡上便全是军队,手臂上皆帮着条紫色绸带,乃东岭将士象征,却一个认识的。
正当她大惑不解时,一名大胡子骑着马跟在了马车旁,赶紧问:“玄国如今是什么情况?”
大胡子拱手:“太后娘娘,你们不该来的,离王当真料事如神,
他说您近日可能会抵达,末将苏涛,五日前就派人去秦城城门口守着了,你们是不是刚从那里过来?”
他要这么说的话,娄千乙心中顾虑尽消,点点头:“不错,派去探路的人被射杀。”
怪不得田安临死前会让他们来骊山郡,原来是苏涛早有准备。
幸好古代大部队外出时,都习惯先派探子去前方探路,不然她早已落入周彰之手。
“这一点离王也有料到,太后,现在玄国乱作一团,奉南国、烈焰国、大曜国,三国兵马遍布各处,
您放心,烈焰国大军正守在骊山郡,还有相爷王爷,全在此地,虽然我们回不去大曜,周彰也不敢进来!”
“等等,你说柏相也在骊山郡?到底怎么回事?周彰就那么十万大军也敢叛变?”这不可能吧?比以卵击石更不济,他疯了?
大胡子长叹:“周彰跟夜江流早就沆瀣一气,这个通敌叛国的狗贼,还好柏相早有准备,
原来烈焰国前任国主收养的义子就是咱们丞相大人,
现任国主不过是相爷留在烈焰的一名心腹,总而言之,相爷才是烈焰国真正的君主!”
娄千乙扶额,我勒个去,好你个柏司衍,为了对付商晏煜,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他也不怕那名心腹见利忘义,排除异己自成君王。
就说吧,这些男人没一个心思单纯的,商晏煜终归还是个平凡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想着跟夜江流合作。
瞧,都还没开始合作就给人摆了一道:“夜江流是想吞并玄国后再攻入大曜吗?”
“应当是这般!”大胡子叹息:“全他娘的疯了,娘娘,不怕,昌华国和赤阳国的四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邙山了,
离王的意思先让周彰夜江流他们和玄国打着,时机成熟后再让友军攻入,
将来老子非砍了周彰这老匹夫不可。”
见他说得这般轻松,娄千乙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如果不是姬洪山的人,他也没必要跟自己说这些多。
柏司衍居然跟商晏煜在一起,那么说自己那点怀疑也真成无稽之谈了。
怪不得都没人回去送信,原来是根本顾不及这点,更料到她会过来,呵,自以为是!
赶路三日后,终于抵达骊山郡,很大一片平地,军帐密密麻麻,应接不暇。
四面环山,易守难攻,招展旗帜上有曜,有焰,他们合盟了。
主帅大帐内,商晏煜、柏司衍、姬洪山与烈焰国几位主帅正对准沙盘商讨,个个神情紧张,唯恐出一丁点纰漏。
“报,太后、成王妃到!”
商晏煜暗中磨了下银牙,她还真敢来,都说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不好好待在宫里,到处乱跑,愠怒道:“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娄千乙高悬的心总算落地,前一秒都在想是不是个陷阱,这下什么都不必担心了,大步进屋。
姬洪山单膝跪地:“参见太后!”
柏司衍双手叉腰斥责道:“谁让你们来的?这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吗?知不知道此处如今多凶险?”
“起来吧!”娄千乙白他一眼,过去拉姬洪山。
姬洪山也是心存不满:“娘娘,如果被周彰夜江流他们提前知道您会来,后果不堪设想!”
娄千乙底喝:“那你们为何迟迟不来信?我怎么知道你们还都平安无事?”
“你还有理了?”商晏煜无奈,烦闷地揉捏太阳穴:“并非要刻意隐瞒你,我们也是月前才得知派回去的探子均遭遇不测,信鸽被捕杀,你都不长脑子吗?”
他们怎么可能不给她报信?
“是啊,那些人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半月前就该回来的探子竟杳无音讯,
我们才知道出事了,离王为以防万一,才将关卡设立在秦城五百里外的峰谷,方便接应您。”这俩女娃儿,胆子也忒大了。
“不对啊,我们从大曜一路过来,除了在秦城受阻外,并没遇到什么凶险。”连半个鬼影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