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千乙敛去笑，她想凤璃心是真的在向凤千乙道歉，临终遗言能有假吗？

至于她们儿时的事，她并没料到，如果在凤千乙最困难时，凤璃心还当她是妹妹，那会儿凤千乙一定很高兴吧？

满目冰雪，唯有一束火光可取暖。

结果这一抹温暖也没了，如果你们在地府能相见，或许凤千乙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是唯一对她好过的人。

凤安礼哆哆嗦嗦把食指放到凤璃心鼻翼处，等了半天，终于放弃，僵硬扭头，失望的看向他用心呵护长大的人：“你怎么可以这般狠毒？她是你的堂姐，血脉相连，你也下得去手？”

凤青月满不在乎地哼道：“是她先对不起我！”

“你疯了！”凤安礼握紧拳头，放开凤璃心，起身步步逼近：“是不是我若挡了你的路，你也会这么做？”

“你想干什么？”凤青月节节后退，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因一个旁支而来责怪她，她才是他的女儿啊。

岳素英同样被凤青月那一剑吓得不轻，女儿不喜璃心她是知道的，可也不该下杀手啊。

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儿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眼见丈夫神情不对，立即过去挡在孩子身前，怒斥：“凤安礼，她已经失去理智了，你还逼她做什么？难道真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凤家自相残杀悲剧一幕在周围人看来，就像场最滑稽的闹剧，这么有趣的戏码不多看看，岂不遗憾？

凤安礼赤红着眼大吼：“你滚开，都是你这个贱妇，你居然趁我不在家杀了她，

你只是妾，今天起，你再不是我凤家人，连妾都不如了，

岳素英，你看看你都把她教成什么样了？连血亲都下得去手，畜生不如！”

“你骂谁是畜生？”岳素英抬脚便冲男人腹部一脚。

凤安礼非习武之人，当众跌倒，且还是扑到了凤璃心身边，双手沾满侄女鲜血，再没力气起来去做什么了。

因为他的私心，凤家才家破人亡，都是他的错，无论凤千乙还是凤青月，他都不想要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咬牙把凤璃心胸口的剑拔出，慢慢架到脖子上。

“我没想让你死！”娄千乙面无表情的提醒。

一开始就想过留他一命，好歹也是创造这具身体的人，但重整凤家，绝不可能。

凤安礼愣了下，唇角高扬，这么说他也不算太失败，闭上眼将利刃直接划破喉管，再无力倒下，终于……结束了！

岳素英还当他是故意使苦肉计呢，没想到真自刎了。

张张嘴，似失声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两行泪骤然滚落。

“爹……！”凤青月低叫出声，眼睛飞快眨动，再次后退，这到底是怎么了？

老天爷，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

“呜呜呜，当家的，啊啊啊，当家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凤安礼你这个懦夫，你起来啊。”岳素英顾不得再去保护女儿，跪爬到丈夫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嚎。

如果他都死了，她们娘儿俩就真没指望了，凤千乙再不会手软。

她刚才明明都说不会杀了他了，为什么不抓着这个机会救她和月儿？为什么？

想到此，凶狠抬头：“凤千乙，你满意了吧？啊？现在你满意了吧？

你逼死了你的亲爹，是你逼死了她，你这个不孝女，你简直丧心病狂……”

“住嘴！”娄千乙厉喝，倾身揪住岳素英头发，指着自己鼻子：“到底是谁逼死了谁？从小你就给凤青月灌输要整死我的想法，

一而再的陷害污蔑我，这一切都是你岳素英造成的，

从你杀了我娘那一刻起，就注定会有今天，怎么？

很诧异凤青月为什么变得六亲不认？是因为你，有其母必有其女，

她才四五岁你就教她怎么害人，你说她能不长歪吗？

别总是把过错往我身上退，我没对不起你们任何人，

反倒是你们，害我死了一次又一次，到现在都不知道悔改，真是无药可救！”嫌恶地甩开，就没见过这么自私自利的人。

娄千乙的话就像千斤大锤一样，不断敲打着岳素英的心房，痛得难以支撑。

是她吗？是她害了女儿，害了丈夫，害了璃心，害得凤家支离破碎？

反正也无退路了，不想遭受羞辱，捡起地上的剑。

“娘，你别听她胡说，你没有害女儿，是女儿自作孽！”凤青月被母亲那个动作吓得肝胆俱裂，走过去欲要将剑夺走，奈何母亲力气太大，根本抢不走。

一直强装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住，边推搡边嘤嘤啼哭：“你给我放开，爹死了，你也要丢下女儿吗？

我们不要死，都不要死，凭什么要去死？全都是凤千乙的错，是她杀了爹！”

岳素英将剑柄握得很紧，不管对方怎么抢夺，都纹丝不动，一点点站起，眸光清冷平静，迎上娄千乙的双眸，无奈道：“你说的对，是我没教好她，

今日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酿成，与月儿无关，你娘的命，我赔给你！”

如此，凤青月欲要阻止的手缩了回来，或许她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

她这动作恰恰被众人看在眼里，啧，再没比这更丧心病狂的人了。

岳素英也感受到了，斜睨身后一眼，继续对准娄千乙：“不管你承不承认，

她身体内都流着和你同样的血，刚才你也说了，

愿意饶你爹一命，如今他死了，你就当是他为月儿抵命了，

如今再加上我的，希望能消除你心中一些怨念！”

“呵！”娄千乙环胸好整以暇的说：“我本来也没想让她死这么痛快，除非她自尽，我保证不杀她。”她想活，她成全她。

看来这女人是要女儿生不如死，没关系，能活就好，活着就有希望替她和丈夫报仇。

这些浓浓仇恨没有表露出来，仰头长叹，月儿，娘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学凤安礼那样，以破喉管而结束了生命。

凤青月几次伸手欲要阻止，但她害怕，害怕娘不死，凤千乙就不会善罢甘休。

直到母亲倒下来才抱进怀里嚎啕大哭：“娘，呜呜呜，娘……”

没了，全都没了，人世间只剩下她一个了，凤千乙，我会让你挨个偿命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