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正阳也知道宛州电器厂这个项目风险不不在于流动资金,不在于三洋方面,而在于宛州电器厂自身,就算是焦虹接手,还有三洋提供管理人员,但宛州电器厂那些干部职工作为根深蒂固的国企心态,能不能调整过来,很难说。
解决不好这个问题,那宛州电器厂就好不了。
但沙正阳知道,自己必须要冒这样一次险,否则以后的机会越来越少,很多事情不是你有资本就能干的。
现在或许还不明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往后,你会发现在资本的话语权会越来越创新和技术,品牌和人才,甚至渠道,都会越来越重要,这些要素的重要『性』甚至会慢慢超过资本,虽然这也是相对的。
实业立国这是沙正阳所赞同的,没有实业,像宛州这样前世中的四线城市,根本就没前途,而沙正阳希望今世,能让宛州有一个更好的奔头,朝着二线城市的目标飞奔。
“所以你觉得东方红集团应该抓住时机壮大自己,不必拘泥于地域所限?”尤哲微微侧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浅笑着的年轻人,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哲哥,东方红集团的情况比较特殊,酒业这一块的扩张不可能一蹴而就,原因你也清楚,那需要时间来沉淀,那么走多元化道路就是必然。”沙正阳好整以暇的拈了一筷子鳝鱼,却放在碗碟里,搁下筷子,“酒水这一行会是东方红的立身之本,但是并不代表东方红就会囿于这一领域,所以东方红也在一直寻找机会。”
“可正阳,你能说东方红投资公司准备注资入股宛州电器厂和你到到宛州工作没关系么?”尤哲毫不客气的挑开。
“有关系没关系那重要么?”沙正阳反问:“只要能给东方红带来机会就可以了,双赢之举很正常,宛州电器厂缺流动资金,东方红有,三洋有品牌、技术和管理,但缺渠道和市场,宛州电器厂有,三洋又可以不出钱就占股,何乐而不为?”
尤哲目光游动,“东方红集团应该更多的考虑在银台发展才对,毕竟它是一家银台企业。”
“我以为哲哥是体改办出来的,不应该囿于门户之见吧?”沙正阳哂笑,“还是屁股决定脑袋?”
“屁股决定脑袋?”尤哲楞了一下,细细咀嚼了一番,笑了起来,觉得这话很贴切,“嗯,有点儿那个意思,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嘛。”
“我说了,东方红酒业已经到了极致,只能稳步扩张了,而自然堂不也一样要向其他省市发展?这是企业生存和资本逐利的需要,用行政手段来干预只会适得其反,银台没有适合的产业,总不能让东方红等着银台发展吧?”沙正阳淡淡的道:“再说了,东方红集团发展壮大了,未来一样有更多机会反哺银台的,哲哥不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沙正阳当然不信尤哲想不到这个道理,尤哲只比自己大七岁不大,三十一之龄出任银台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连曹清泰都夸赞他是市里边少有的具有极强政治素养和宽阔视野的干部,未来前景未必比自己逊。
“正阳,话不是那么说,华峰电器要到你们那边兼并,自然堂水业也要在你们宛州投资建厂,现在东方红又要进入你们宛州,你让县里市里的领导们怎么想?”
尤哲苦笑,这个家伙胃口太大了,差点儿就要把东方红搬空了,难办的是这家伙在东方红威信极高,而且那两个村的干部也对其极其信任,县里和镇上都很含蓄的和两个村干部谈过,但是人家态度很明确,东方红是沙正阳一手打造出来的,他们相信沙正阳的指引下可以获得更大的回报。
企业求壮大,谋发展,获得更多的红利,这没错啊,你能说什么?
当然尤哲也知道沙正阳不想因为这事儿让东方红和县里把关系弄僵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当着曹清泰,朱书记有些话也不好说,就只能自己来了。
“哲哥,东方红的根本始终在银台,这一点不会改变,说句不客气的话,除非省里市里硬『性』要求,东方红集团和自然堂集团的总部不会挪出银台,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沙正阳歪着头笑了笑,“我知道朱书记和哲哥担心什么,但你们好好琢磨一下就觉得不太可能,您觉得茅台能搬出仁怀,剑南春能搬出绵竹么?一方水土出一方酒,变不了的,你们多虑了。”
尤哲也是心中一凛,这家伙的观察分析能力还真强。
别说,自打市里要求东方红集团建设东方红大厦开始,县里就一直担心这个问题,真要搬到市里,市里当然欢迎,但县里就亏大了,注册地一变,税收这些都要跟着变,这是他们最担心的。
“这样吧,哲哥,我可以代表东方红承诺,您和朱书记在银台,东方红注册地不会变,如何?”沙正阳补刀,给对方上『药』。
“只要朱书记和我在银台,都不走?”尤哲微微动容,“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沙正阳笑了笑,“当然,我指的是东方红酒业和自然堂水业,另外,汉都市硬『性』要求,连县里都抵不住,那就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