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这个设想很惊艳,也很具有前瞻性,但是同样,这又是一个需要财政上大出血的举措。
中州市范围内的高校和科研院所不多,而且准确的说即便是有一定名气的,基本上都是省里的,市里边在这一块没有太多发言权,但却不容否认这些高校的存在和壮大都能给中州带来巨大的利好消息,所以中州才会不遗余力的建设大学城。
对于中州市范围内的企业在人才引进上的支持倒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举措,但这也需要有一个较为复杂的体系界定,何为人才,那一类人才才符合市里边予以支持补贴的政策,这都需要先期作一个十分繁琐而细致的调研才行。
总而言之,这个设想是非常好的,从长远来说,也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但对于目前的中州来说,几乎又是在本来就十分沉重的财政负担上加码了。
杨天诚也对沙正阳的自信十分纳闷儿,诚然,目前中州发展势头很好,但财力支出也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这一点他也问过马建军,马建军也表示目前这种超大规模的财力支出是不可持续的,除非市财政在税收和土地收益金方面有巨大的跃升,而且按照沙正阳的这种支出模式,这种收入跃升还需要持续才行,一旦中间出现问题,那么财政就可能崩溃。
有谁敢保证这种财政收入一直保持着超高速的增长?但似乎沙正阳就有这个底气,当然可能沙正阳认为短时间的缺口可以通过举债等其他方式来弥补,但一旦陷入这种模式,就会非常危险了。
杨天诚虽然对沙正阳的风格有些了解了,但是仍然对他的这种“过于激进”有些吃不消,真的感觉到有些心累和压力巨大。
沙正阳这个家伙给他的感觉似乎就是天生大心脏,抗压能力和负荷能力都天然强大。
好在也许这事儿以后都要由沙正阳自己来扛了,但杨天诚还是希望提醒一下对方,不要过于急于求成,很多时候还是需要循序渐进,特别是在一些特定领域,中州底子就摆在那里,你要一蹴而就本身就是不科学的。
“正阳,我理解你的心情,咱们中州就这样,追赶肯定要追赶,但我们也需要量力而行,适当的负债,适当的超前,这都是应该的,但也要考虑我们自身承受能力。”杨天诚沉吟着道:“你不能每年都像去年那样到年底靠着你自己私人关系去融资贷款吧?有些时候人情用多了,未必就是好事。”
沙正阳有些感动,杨天诚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了,对自己能如此推心置腹,而且是在这种时间节点上。
他估计杨天诚也应该听到一些风声了,虽然这个风声还只是一种不确定的,但毕竟还是会对大家的心态带来一些触动和变化。
“天诚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有些时候我也在反思,中州目前这种发展态势是否可持续,我们这样高强度的投入,财力是否能负担得了,能否一直维系下去?”沙正阳也态度严肃诚恳,“我认为能否支撑我市财政的关键因素在三方面,一是充足的税基带来可持续财政收入,二是城市化进程是否顺利带来的人口增长乃至于一系列衍生的收入,嗯,我是指产业和土地这两块,前者和第一条税基有很大关系,后者则是我们政府财政占比越来越重的一块,虽然我不太看好这一块,但是还是要承认不容低估。”
“还有呢?”杨天诚很感兴趣,他知道沙正阳在经济工作上的造诣,但是对于财政这一块还没有仔细听沙正阳谈过他的观点。
“还有第三块,嗯,其实更应该是对一二条合起来的一个外界预期吧。”沙正阳笑了笑。
“这个怎么理解?”杨天诚有些疑惑,他还真的不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天诚书记,其实这就是一个花式术语,准确的说,就是咱们中州市的发展预期带来的可借贷资源,都知道工业化也好,城市化也好,不可能是老老实实的有一个钱有一个钱来发展建设,必要的超前借贷融资是支持发展的一个重要举措,特别是我们这种新兴城市要赶超别的城市,这一块就更重要,如果我们的税基充分,我们的城市化工业化进展顺利,甚至比预期更好,带来的城市发展红利必定会吸引很多金融机构和投资者,那么我们通过各种渠道,比如城投融资等,就机会很顺利,金融机构更愿意贷款,这其实也会形成一个良性循环,我们获得发展资金,他们收获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