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妍倒吸冷气。

她知道亓官保看见了什么，只想说您别反应这么大行吗！您闭嘴行吗！

她是坚信这种妆容上的漏洞大家碍于面子都不会面对面明说才这么干的！直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啊！

还要惹麻烦啊！

这厢闵氏已惊慌地捂了脸：“怎么了？表哥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的脸！”亓官保笑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你被人打了吗？鼻子怎么歪了？脸也……也歪了？”

周围此起彼伏的“扑哧”一笑，可见看出这事的其实不止亓官保一个。

闵氏木讷地怔住，司妍在半黑的天色里死盯着他们，心里直呼“别找我别找我别找我”……

“司妍！”闵氏一瞬间暴怒起来，她四下一看找不到人，就随手拎了个近处的宫女，“你们尚工局那个女史呢！”

橘子被她吓得呼吸都滞住，缓了一瞬硬是道：“奴婢不……不知道！”

“那你去找她来！”闵氏狠一推橘子，转身看了看，委屈地奔向了亭中小坐的贵妃，开口就带了哭腔，“表姑……！您得为我做主啊！”

贵妃有些尴尬地看看她，皇后眉眼带笑地一扫贵妃。

“那个司妍她肯定是有意整我！表姑您待她那么好……”

“哎。”皇后一哂，“这话说的是，那个司姑娘可是贵妃妹妹你器重的人，怎么你们自己人闹得不痛快了？”

她边说边摇起了团扇，一脸“本宫在看好戏”的神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已被人带到凉亭边的司妍心惊肉跳，飞速琢磨该怎么解释。

闵氏张口就是要让虞氏过敏，她觉得闵氏太毒了，所以想给闵氏点教训，就让她的脸和鼻子“歪了”。

——当然不是真歪，不然她就和闵氏成了一路人。

她只是灵活运用了一下化妆技巧，打鼻影的时候一边打得高些、一边打得低些，面部修容时，也将左脸的高光稍微往下挪了那么半指的距离。

彼时恰是阳光斜映，她给闵氏挑的妆台一侧靠着窗边，面对妆台时光线自然是不均匀的，所以闵氏照镜子时自己看不出来。

但是别人能看出来。

司妍原本打的算盘，是闵氏回家之后会慢慢从其他人嘴里听说这件事，那她就算生气也没用，不能立时三刻杀回来找她算账。待得冷静一点呢……她就会明白自己对虞氏做的事也很缺德了。

另外还会明白“不要得罪化妆师”这个硬道理！【划掉】

万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亓官保！现下不得不硬碰硬！

司妍走进亭中，亓官仪和亓官保也已赶到。她福了福身，只能先朝闵氏装无辜：“闵小姐您在说什么？”

“我惹你不痛快了，你就在妆容上欺负我，是吧！”闵氏泪盈于睫的样子还挺楚楚可怜，和平素盛气凌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一时没想出辙的司妍继续做无辜状，道了声：“啊……？”

“你装什么蒜！”闵氏一拧她的胳膊，强将她拽到贵妃跟前，“在贵妃娘娘跟前你还装傻充愣？你说清楚！”

“你松开她！”亓官保夺上前，毫不客气地信手一推闵氏，“司妍不是会随便欺负人的人！准是你先惹她的！”

“……”司妍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拉他，“九殿下……！”

她太怕亓官保这张嘴再惹别的麻烦了。

然而迟了一步，闵氏已然哭了：“表哥你也帮她欺负我？你怎么这样呢！”

亓官保不甘示弱：“你就是欺负老实人欺负惯了！我要不是你表哥，我早打你了！”

嚯……

司妍倒抽冷气。

“行了行了。”皇后适当地开了口，她噙着笑，抬眸瞧瞧闵氏又瞧瞧司妍，最后，目光落在了贵妃身上，“贵妃妹妹瞧应该怎么办？好端端的七夕，闹得这么不痛快，传到陛下耳朵里可也不好听。”

换句话说就是，皇后要求贵妃追责。

再直白点，便是闵氏和司妍里至少有一个要挨罚的。

司妍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看向贵妃，暗自祈祷自己身为玩家能有个金手指。

“我看这事就是不怪司妍！”亓官保一边瞪着闵氏，一边强作争辩，又一握司妍的胳膊，“肯定有什么原因！你说出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