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司妍一边跟司婉相拥着讪笑,一边用余光打量司婉身后的司娆,口中续道,“我那天是帮五殿下解围,你放心,我没得罪五殿下。在浣衣局那阵子我也挺好的,九殿下常去看我,没人敢给我委屈受!”
她着重咬了后一句话,目不转睛地注视中,看到司娆眼底轻轻一颤。
司妍挪回视线,也与司婉松开,将司婉与司娆的手同时握住:“进来坐。”
三人这才一道去桌边坐下,司妍沏了茶来,跟她们闲说了几句,忽地道:“对了,还有个事!”
“什么事?”司婉问她。
司妍说:“我在浣衣局的时候,有一回……拿七殿下给我的小印狐假虎威来着,挺管用的。后来我跟七殿下说这事,提了句给你们盖过印,七殿下说这样不行,说盖印的东西随意给人容易出事——譬如被别人拿走写东西什么的,会惹祸上身,让我跟你们要回来。”
她边说边为难地叹了口气:“我本来觉得开这个口不合适,但七殿下那么说我也害怕。好在现下皇后娘娘也不怎么找你们麻烦了,我又在贵妃娘娘这儿,应该……不用它防身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七殿下说得有道理。”司婉当即道,“我原也怕不小心丢了会惹是生非,都不敢随身带着。今晚我就拿来给你,但你也别留着,直接烧了吧。”
“嗯。”司妍点点头,又看向司娆,“五姐?”
“啊?”司娆似是蓦地从怔然中回过味,木了木,道,“嗯……是,四姐说得对。不过我……我也没随身带着,等我回去找找,拿来给你。”
“好的。”司妍和善地又点点头,内心已经暗自磨起了牙:混蛋你下毒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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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兰关下不远处的军营里,云离一语不发地收拾了行李,收好后终于忍不住再度看向几步外桌边正看兵书的人,提起嗓音道:“我走了啊?”
对方书都没放下:“嗯。”
“……”云离皱眉,带着气踱过去,一把抽走他手里的书,“我真走了啊!”
亓官修挑眉,看了他一会儿,又失笑出声。
“笑什么笑!”云离忿意十足,“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到了这儿话都没说就挨一鞭子,现下要走了你还就这样?”
“好了好了。”亓官修忍着笑站起身,双手在他肩上一搭,“打你是我错了,我当时脑子一热没多想就……”
云离别过头:“哼。”
“是我的不是,等回京好好跟你赔罪。”亓官修又道,云离翻翻白眼:“朝廷的粮草到哪儿了?”
“……”亓官修被他突然转了的话题说得一愣,旋即道,“具体不太清楚,但应是快到了。”
云离皱眉:“但我听说将士们已经要每天减两成粮了。”
亓官修把着他的肩头将他一转,一步步推出帐外:“这是常见的事,你别大惊小怪,也别管。安心回京去,军中之事和你无关。”
“嘁,我就问问,谁爱管你啊?”云离不屑冷哼,眼看帐帘已在眼前,他足下猛地一顿。
他转过身看看亓官修,往他怀里一扑:“我走了!”
“嗯。”亓官修拍了拍他的后背,“到京城给我来封信,让信使加急送来。”
“我知道。”云离贴在他胸前深深地缓了一息,松开后便没有再多看他,转身出帐,似乎带着一股决绝。
他没有直接回京,命随从带他往亓官保的营中折了一趟。
亓官保递了杯酒给他:“要回京了?给你践行。”
云离则说:“九殿下您帮我个忙!”
亓官保道:“你说。”
“帮我给……给司姑娘写封信吧!跟她说我回家去了,若她收到这封信后五天内若还没收到我自己写的信,说明我路上出了事,让她报官。”
“报官?”亓官保没明白,“五哥不是派人护送你了吗?都是个中高手,不会让你路上出事的。”
“哎,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云离做无所谓状摆摆手,“司姑娘知道我家里的事,看了这封信她肯定明白。不过我就是为了有备无患,殿下先不必跟五殿下多说,免得他打仗分心。”
“……好。”亓官保点头应下,当即着人备纸笔来写信。写完后他给云离看了一眼,云离点头道:“就这样。”
“那你慢走。”亓官保送他出了帐,愈想愈觉得这事不对。
回到帐中,他撕了那封信,重写了封一模一样的,只将报官一句略作修改,改为“如收到此信后五日内不见云离信至,速回信给我,着信使急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