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味，馥郁且浓郁，味道极其清香，其中草木清香最最让人沉醉，等到后来再次回忆时候，却又是带着一些淡淡的苦味，唐月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觉得有些奇怪。

等到唐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中招了。

至于东方落和那位黄师兄，心情不佳，思绪万千，倒不是当真因为他们多愁善感，只是因为这草药，就是会勾起人心底最悲伤的回忆。

就连唐月，明明看出来了，后来却也是中招了。

在那一股清香的草木气息中，唐月开始慢悠悠的回忆起来自己的从前。

唐月倒没什么特别特别悲伤的回忆，只是那些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倒是否认了她的整个人生。

从一开始时候的那些一切，都是自己碌碌无为的证据。

小学开始一直到高中结束，唐月从未拿到过第一名，从未到过顶峰，从未有过什么与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喜欢唱歌，但又胆小如鼠，不敢在那些人面前唱歌，后来等到长大之后，开始逐渐变得胆子大了一些以后，唐月又意识到自己唱不了高音，做不了第一，只能把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部埋葬在自己心里。

等到中考的时候，唐月又因为自己一念之差，差了几分，错过了读最好高中的机会。再之后，等到高考的时候，唐月只是勉勉强强比高考成绩一类本科成绩多出来几分，读了一个并不怎样好的一类本科。

在填报志愿的时候，唐月发现自己没办法填报那些自己喜欢的专业，父母总觉得自己喜欢的那些都是些个所谓的无用专业，找不到工作。在他们眼中，只有所谓的会计金融类才能找到工作，其余都是些个什么东西，要么是辛苦，要么是无用。

父亲强迫自己报考一个并不怎样的专业，还偏要和家中弟弟妹妹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不乖巧，说自己是如何如何不努力，说自己是多么多么的不聪明。唐月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只能自己听着。

若是自己不听从，便要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然唐月根本不可能接受这些，明明他自己当年就是不听长辈的话，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医科，现在却要强迫自己报考财经一类。

而在高中三年，父母从未关心过自己半分。就连最黑暗的高三一年，他们后来提起的时候，都只说出那种敷衍的话来，说是那时候唐月未曾好好读书，未曾乖乖学习。

没人知道那一年，她是怎么过得，唐月只记得有人告诉过她一句话。

“你知道吗，世上没人能随心所欲的。不知道你看过西游记没有，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最后也立地成佛，成为了所谓的斗战胜佛。世上所有人都要学会妥协，不会妥协的齐天大圣，被永远留在了那一处的五指山下，后来，世上再无他。”

“可是我十八岁没得到的东西，我二十岁得到了，就会开心吗？”

唐月忽然醒过来了，原来自己十八岁没得到的自由，二十岁也依旧没得到。

这些事情都过去了那样久了，就连唐月自己都不记得了，为何现在又再一次记起来了，明明自己一早就跟父母和解，和自己和解，和全世界和解。那一段最黑暗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只剩下幸福和无奈。

只是记忆里的那人，不知道现在会在何处，不知道是在身边，还是在天边。

唐月忽然陷入了一种执念。

在这片烟雾中，无人可以逃开这样的执念，甚至包括段平川在内，段平川没有什么彻骨的悲惨故事，也没有什么从前记忆犹新的人，那记忆似乎不知道从何处过来的，忽然就进入了自己脑子里，不清晰，却很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