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龙须面是不是为难了？”

“倒，倒也没有。”

舟雨一抬头，瞧见那位小姑娘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忽然又觉得心中“咯噔”一声，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次的笑，似乎不是难过了吧？舟雨想。

“那就好。我听说，这边的面馆很好吃，就慕名过来了，只是这两日都忙，只能抽这个时候，幸好还开着门，希望不要叫我失望。”

其实此刻夜已经深了，寒冬腊月，深夜这地方实在冷的厉害，周围那些个摊贩都早早收摊了，只留舟雨一个人，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

舟雨倒是不怕冷，只是想着那些个晚回家的客人，若是饿了，还能来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若是自己都不开门，怕是这人就要饿着回家，或者自己回去生火了，实在有几分可怜。

舟雨的住处就在自己的小铺子后面，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里面有张床，还有个小炉子，拿来做饭的。

虽然每日都是煮面的，但是也不能总是吃面，舟雨只要有时间，就回给自己做上几个其他的小菜，或者去外面吃。

基本上夜深了，都是自己煮上一些的，虽然不如外面的美味，但也还算不错。至少比吃牛肉面强。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外头这么冷。”

舟雨不知道为什么，不受控制的就开始这么碎碎念起来，说完才发现自己似乎不应该如此。

“你瞧瞧我穿的衣裳就知道，我自然是逃婚出来的，哪里有想这么多。”

那姑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说的轻描淡写。

舟雨便是沉默了。在记忆中，那些个姑娘出嫁，就算舍不得你也是因为要离开爹娘，最多哭哭啼啼一阵子，就又是笑靥如花了。

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逃婚出来的新娘子，也没见过这样不情愿的。

既然不情愿不嫁就是了，何必这么大费周折，舟雨实在没有办法理解，可还是什么都没问。

此刻面也煮好了，舟雨也不拖拉，迅速盛了满满一碗，还在上面撒上了很多很多的干切牛肉。

“要葱花香菜吗？”

那姑娘原先是在走神的，忽然听到舟雨这么问，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要。”

“好。”

舟雨在面上撒上了绿油油的葱花香菜之后，那碗面忽然就变得鲜活了许多，热气腾腾的，端到那姑娘面前。

“慢用，小心烫。”

“好，谢谢老板了。”

那小姑娘还是笑，舟雨已经分析不出来这个小姑娘到底是因为悲伤，还是开心，只是觉得她笑起来很好看。

舟雨忽然觉得脸颊滚烫起来，想必因为久在灶台旁，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