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栀言转身,看到的是慕容煜的车头被撞的画面。
哪怕车子是车尾面对她的,她都能感觉到车头被撞的有多严重。
那辆车,很明显是故意撞过来的。
“慕容煜!”佟栀言大叫一声,快速的朝着校门跑去。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满满的全都是慕容煜的安危,哪里还想到自己怀孕一事。
脸上的焦急,担忧,害怕,紧张是无法掩饰的。
那辆撞了慕容煜车子的车,快速的往后倒退,退了很长一段路,却又突然之间朝着佟栀言这边飞一样的驶过来。
它的方向与佟栀言几乎是呈直线的,也变是说这车就是朝着她来的。
佟栀言已经跑到校门口的地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子朝着她飞驰过来。
车,贴了膜,根本就看不清楚里面开车的人是谁。
这一刻,佟栀言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感觉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猛然,慕容煜的车门快速的打开,就在那辆车子飞速的朝着这边驶来,在经过慕容煜车子的时候,他的车门打开,然后地把小刀般的东西从里面飞出来,直直的扎进了那车的轮子里。
“嗤!”
车轮被扎破了,轮子里面的汽喷出来。
“哐!”
车子侧翻。
然而却是朝着慕容煜这边侧翻过来的,就这么压住驾驶座的门。
声音很大,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这会正是教师和学生来校的时间,校门口发生这么大的事件,简直就炸锅了。
有人拿手机赶紧拨了报警电话。
“慕容煜!”佟栀言又是一声大叫。
看着那压在他车门上的车,她只觉得心脏都爆裂了,而且他的车门还是开着的。
迈步朝着车子跑去,两条腿都是发软的,额头上,全都是汗。
她的脸色一片惨白,已然没有一丝血渍。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慕容煜从副驾门里出来,朝着佟栀言走过来。
“哇!”看着他,佟栀言猛的一下就哭出了声,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吓的不轻。
慕容煜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着,“乖,不怕。我没事。”
她就像是止不住哭声一般,埋脸在他的胸前,低低的抽泣着。
整个人都是一抽一抽的。
那环着他脖子的手,更是冰冷冰冷的。
他就这么抱着她,也由着她抱着,然后一下一下的轻拍着她后背,“没事了,没事了。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不怕。”
佟栀言终于从他的胸起抬起头,然后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一块淤青,还渗出了隐隐的血丝。
应该是刚才在方向盘上撞去的。
那辆侧翻的车子,驾驶座的门打开,文景瑞从里面爬出来。
他的脸好不到哪去,都是伤。
“我擦!”慕容博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的,抬脚朝着文景瑞就是狠狠的踢去,“你大爷的,在小爷的地盘上,敢动我慕容家的人,你他妈找死啊!”
“啊呜!”文景瑞痛的一声闷叫。
佟栀言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文景瑞。
“文景瑞,你疯了吗!”佟栀言朝着他一声怒吼。
文景瑞冷冷的眼着她,他的嘴角还有血渍,伸手抹去嘴角的血渍,“佟栀言,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弄死你!”
“操!”慕容博抬脚朝着他又是重重的踢了过去,“妈的,小爷先弄死你再说!你个死太监,连男人的活都干不了了,你活着还有什么用?听说你那物,除了排尿之外,都已经没有第二个用处了!这年头,小爷还是头一次真真实实的看到一个太监站在我面前!”
慕容博这话说的可真是刺中了文景瑞的要害。
他双眸一片腥红,如魔疯了一般朝着慕容博大喊,“你才是太监,你全家都是太监!我不是,我是一个正常男人,我是文家的大少爷!”
“呀,喊这么大声作什么?心虚啊?害怕啊?”慕容博似笑非笑中带着一抹坏意的看着他,“是不是个正常男人,你自己不知道啊!反正我们家是肯定不会有太监的了。死太监,死太监!”
“啊!”文景瑞一声大叫,“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太监!”
“煜哥!”计先东来的很快,走至慕容煜身边。
慕容煜看一眼被慕容博禁箍在车门上,此刻还在疯狂大叫中的文景瑞,“你搞定!蓄意谋杀!”
计先东点头,“嗯,我知道了。煜哥放心!嫂子没事吧?”
佟栀言的脸色还是一片惨白的,看不去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慕容煜搂着她,“我先带她离开。”
计先东将车钥匙递给慕容煜,“煜哥,要不然让先风来开车?”
慕容煜摇头,“不用,你留下来解决。有行车记录仪和学校门口的监控。”
“好,我知道了。”计先东点头。
慕容煜和佟栀言离开。
佟栀言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
“他是不是疯了?怎么敢在这样光天化日本之下开车行凶!”她似是在问慕容煜,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慕容煜右手握着她的左手,柔声安慰着,“没事了,不怕。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是我不好,让你受惊了。”
佟栀言转眸看他,摇头,“不是,跟你没关系。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慕容煜。我只是想不通,他……”
“想不通就别想了。”慕容煜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充满了心疼与宠溺,“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别让自己起伏太大。放心,这事先东会搞定的。”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额头上,眼眸里露出一抹心疼,“头上的伤,疼吗?去一下医院吧。”
他抿唇一笑,“没事,这么一点小伤而已。不用去医院,我先送你回家,今天不上班了,你的课学校会安排的。在家里休息一天。”
“嗯,”佟栀言点头,但还是不放心他额头上的伤,“还是去一趟医院,让医生处理一下伤口,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怕我破相吗?”他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缓声说道。
佟栀言浅嗔他一眼,然后垂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慕容煜倒也没再说什么,知道她心里的紧张与担心。
为了不让她过份的紧张,将车朝着医院开去。
学校门口,文景瑞被警察带走了。
被带上警车时,他都还在大叫着。
计先东自然不可能让他好过的,敢对煜哥和嫂子下手,而且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敢抓我!我是文家大少爷,是我奶奶的心头肉,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奶奶不会放过你们的!识相的最好放我下车!我不跟你们计较!”
文景瑞恶狠狠的瞪着警车上的警察,一脸愤愤然的吼着。
没人理他,就当他是一只疯狗一般。
医院里,老太太还在手术室里,文哲和郭真榕以及文景瑞站于手术室外。
文景萱与郭真榕对视一眼,眼眸里有着隐隐的担忧。
这老东西还真是命大啊,怎么就不死呢!
都闷了那么久了,都已经没有呼吸了,竟然还不死!
这要是手术把她救回来,可怎么办?
郭真榕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老东西,可千万别救回来,最好死在手术台上。
心里真恨恨的想着,手机骤然响起,直把她吓了一大跳。
文哲朝着她投去一抹狠厉的眼神,“滚远一点!”
郭真榕看着屏幕显示是文景瑞的电话,这才想起,一早上,跑出去的文景瑞。
“喂,瑞瑞,你……”
“妈,妈!你快点来救我,我不想坐牢,不想呆在这里面!妈,妈,救我啊!”耳边传来文景瑞的尖叫声,参杂着哭声。
“瑞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郭真榕听到他的声音,脸上是抹不去的担忧。
手机被文哲一把夺去,耳边传来严厉的声音,“文太太,文景瑞蓄意谋杀,我们是城东派出所……”
“蓄意谋杀?”文哲重复着这四个字,眉头拧的死紧死紧的,“他谋杀谁?”
“慕容煜夫妻。”
“……”文哲深吸一口气,有一种被棒打了一棍的感觉,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既不会保释也不会请律师。他犯了错,就得自己承担。不用因为是我儿子而有所特殊对待。蓄意谋杀,他真是天借了胆了。你们看着办!”
说完,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挂电话之前,还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文景瑞杀猪般的嚎叫声。
郭真榕一脸木然的看着他,“什么……什么蓄意谋杀?瑞瑞怎……怎么了?”
“啪!”文哲猛的一个巴掌攉了过去,阴狠的眼眸如幽灵一般的盯着她,“郭真榕,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他是不是嫌我命太长了?嫌我文家过的太平静了?啊!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惹祸!他不要命,就自己去死,别拉着我垫底!竟然去谋杀慕容煜和栀言!”
“什么?!”郭真榕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不可能的,瑞瑞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他不可能去对付慕容煜和佟栀言那个贱人……”
“你才是贱人!”文哲打断她的话,“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舒娴和栀言不敬的话,你看我怎么对付你!”
郭真榕是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将那一抹怨恨咽回肚子里,对着文哲乞求般的说,“阿哲,那现在呢?瑞瑞怎么样啊?瑞瑞……”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打开,医生出来。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是不是没事了?”文景萱急急的问。
文哲赶紧上前一步,一脸急切又紧张的问,“我妈怎么样?”
郭真榕捂着被打的脸,眼眸里尽是怒恨与怨憎。
医生看着文哲,一脸严肃的说,“老人窒息时间太久,命是救回来了,但不一定能醒过来。”
“什么意思?”文哲一脸木然的问。
“我奶奶……会变成植物人?”文景萱看着医生不是很确定的问。
医生点头,“有这个可能,你们做好准备吧。但也不是没有醒过来的奇迹。”
郭真榕与文景萱在听到老太太变成植物人时,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是在听到医生说“不是没有醒过来的奇迹”时,又是浮起一抹担忧,只是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而已。
文哲却是呆住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变成植物人?
怎么可能呢?
他妈身体一直都很好的,就算上次跌碎了肌骨,不也恢复的很快的吗?
怎么就突然之间变成植物人了呢?
窒息?
对,刚才医生说了,窒息太久了。
怎么会窒息的?
文哲想通,难不成是老太太自己睡着的时候,闷住了?
“阿哲,妈不会有事的,会醒来的。”郭真榕一脸假情假意的安慰着文哲,其实心里别提有多兴奋了。
老东西,最好永远都别醒过来了,就这么躺着吧。
文哲就算再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也只能接受。
毕竟,事实已经摆这了。
给老太太办了住院手续,文哲坐在病房的沙发上,双手捧着自己的头,一脸无奈又颓废之中。
郭真榕想要进病房再跟他聊一聊文景瑞的事情,想让他想想办法的,却被文景萱给拉走了。
“萱萱,你拉我干什么!”郭真榕一脸不悦的看着文景萱。
母女俩站在楼梯拐弯处,没有别的人,就只她们母女俩。
文景萱狠狠的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想进去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让他去把你儿子保出来?郭真榕,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啊!能不能想点有用的事情!”
“那是你弟弟!你亲弟弟!”郭真榕怒斥。
“但他已经废了,没用了!老东西和文哲都放弃了,你执着有什么用?你还能靠他什么?啊!还嫌他惹的事情不够多吗?他还以为自己是以前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文家大少爷吗?不是了!他不过只是一个没用的废物而已!”
“文景萱,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郭真榕双眸一片腥红的瞪着她,“你难道忘记了,他是怎么对你好的吗?他是怎么护着你的吗?”
“他护着我有用吗?如果不是他做的蠢事,我能是现在这样?我同样也是被他给害的!如果不是他,我现在能怀上文哲的孩子吗?还有你!你为什么要做那种无耻的事情?为什么要跟别的男人苟合?为什么我就不是文哲的女儿?你怎么就没把他那个废物生成别的男人的儿子?”
楼梯外,一个护士正打算进来,然后听到里面的争吵声时,止步了。
脸上露了一脸的震愕与惊讶,站了两秒之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