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儿浅笑道:“玥儿是半路出家,也就学个模样,哪里比得上祝妈妈家的慕容姐姐,姐姐从小有名师指点,玥儿这点微末道行,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了。”
祝婆婆原想给玥儿一个难堪,耻笑她是杂技班的绳伎出身,没想到玥儿回答不卑不亢,她碰了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她眼珠一转,又问道:“玥儿小姐身价几何,王妈妈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
王娘估计祝婆婆已经打听到价格,当下不冷不热地道:“妹妹我是捡个宝,比不得您买慕容姑娘花一万两。”
今天参加小花魁的四位少女,以慕容七儿一万两的身价最高,朱梓怡是五千两,史诗琴三千。
祝婆婆一瞥之间看到玥儿指节间生了茧,故意大惊小怪地道:“玥儿姑娘,你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以前做过粗活、脏活,哎呀呀,我们大风城的小花魁,也是千娇百媚的千金之躯,怎么可以做这些?”
玥儿心中对祝婆婆的刻薄十分鄙视,口中道:“是啊,玥儿没有几位姐姐好命,姐姐们从小读书练剑、写字练舞,都是不用吃苦的。”
莹莹姐看到祝妈妈咄咄『逼』人,忙出来打着圆场,道:“今天是小花魁的比试,祝妈妈着什么急,等下什么热闹看不到?”
“那倒是,玥儿姑娘伶牙俐齿,很是讨人喜欢,今日小花魁之争完了,可以来找我,我家聆音楼还缺两位小姐!”
祝婆婆的这话说得阴损,聆音楼是她在三年前得到,与丽春、怡红院等相仿,仅比三流的窑子高一级,祝婆婆这么说,表面是对玥儿,暗里则是羞辱王娘,虽然她们有赌约,但现在胜负未分,这么说话就十分过分。
后排那十二位嘉宾窃窃私语起来,显然他们对玥儿的身份有些惊讶。
玥儿心中腾地一下升起怒火,反唇相讥道:“临音楼这么好的机会,祝妈妈还是留给慕容姐姐吧,玥儿可不敢掠人之位。”
座位上一个少女腾地站了起来,她胸口起伏几下,讥讽道:“有些人的身份,请她去聆音楼还是抬举了!”
玥儿淡淡一笑,转身对着那少女道:“既然慕容姐姐喜欢被抬举,那您三生阁和聆音楼不应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那慕容七儿大怒,刷地从桌上拿起一把宝剑,一下抽了出来,雪亮的剑锋直指玥儿。
这一下气氛顿时紧张。
玥儿看着慕容七儿,依稀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好像小时候见过,但她印象中,并没有姓慕容的熟人,当下微微一笑,道:“听说姐姐的剑器舞很好看,难道现在就要开始表演了吗?”
祝妈妈眼光严厉地瞪了一眼慕容七儿,道:“比试还未开始,还不收起!”
慕容七儿恨恨地一跺脚,将宝剑收了起来。
玥儿不再理会这些人,向自己座位走去,她的桌上有铭牌,上面写着名字,此外还有一碟水果,她拿起一枚葡萄,撩开轻纱塞入口中。
王娘心中冷笑,玥儿是在百花班那种地方长大,也许写字做诗不行,但言辞犀利,斗口才百里光和柳二爷都不是对手,祝妈妈能讨什么便宜?
这时门外有数驾马车声同时响起,莫管家在门口叫道:“御赐西平王李大昊李王爷驾到——南阳司空复司空公子到——太尉府郜斌郜衙内到——”
这位李大昊以前乃是西春国的皇帝,后来儿子造反,要杀这个爹,所以他带了几个亲信逃到大崋,被封了个西平王,如今见皇上都不用跪拜行礼,他每次报名号都要人家加上御赐二字,以显自己与众不同。
司空复是司空满的独子,司空家的老家在南阳,所以人称南阳司空,司空满做到宰相,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权倾朝野,这司空本来只是个官职,汉朝之后,慢慢成了一脉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