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恒深深一揖。
“小王只是要姑娘明白我的心意,说句不敬的话,父皇风烛残年,经历这次政变,身体每况愈下,每晚都要起床如厕三两次,您就算现在进宫立马怀上皇上子嗣,也不可能将一位幼子扶上位,没有子嗣,即便坐上皇后宝座还是会被人欺负。”
玥儿身子发抖,但肇恒讲得确实有理,她不是没想到这一层,而是不敢想。
看到玥儿不语,肇恒又伸出双手张开怀抱,但这次他不敢靠近。
“玥儿姑娘,您果敢刚毅,小王谨慎,我们在一起肯定取长补短、珠联璧合,刚才您说等个一年半载父皇消气,可万一等不及怎办,当初小王和娘娘相见,不就是要给您一个承诺,难道我这个承诺还不够真心,还不能打动您?”
“殿下,您,您是什么时候有这个念头?”
“早已有之,从姑娘在宣德门上敲钟的忠勇,小王就怦然心动,待到今日一见,更加坚定此意。”
玥儿退后两步,面有惊慌之色。
“不,不,我觉得这样做是无耻!”
“这叫无耻么,难道喜欢一个五十多岁老人就不无耻了?”
玥儿摇头道:“不行,这件事我不会考虑!”
肇恒以为玥儿害怕父皇知道,便双手一抱拳。
“姑娘不必马上回复,但小王这颗心放在这里,您若答应,小王可以立下誓言,绝不敢辜负!”
肇恒这么说,是再次表明诚意,但玥儿心头一阵混乱。
“您,您这话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是大逆不道!”
“是,但小王说的是实话,姑娘您一定要好好想想。”
肇恒的脸上带着微笑,觉得自己这个提议没人可拒绝。
“殿下不必再说,请回吧,这件事我、我是不会考虑的!”
肇恒点点头,呵呵一笑,他能看出玥儿的纠结之意。
“好,那小王现在告辞,希望姑娘改变主意!”
看着肇恒在脸上戴好伪装拉开门走出去,玥儿呆呆站在厅中。
玥儿明白,自己要去的是个什么地方,如果她踏进去,可能万劫不复,但如果不进,冉家的冤案将永无昭雪之时。
门外脚步声远去。
夜色又阑珊。
肇恒以为自己悄悄来霜叶馆见玥儿之事无人知晓,却不知他的行径早有人看在眼中。
晖王府。
一间阁楼上还亮着烛光。
一位白眉老者坐在窗口遥望天际。
这老者一袭玄色长衫,他一手握着一支拂尘,另一只手上把玩着一串流珠,那串流珠颇长,有三十六颗。
有人敲门,老者唤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个年轻人,他的长相有些丑陋,鼻子微微塌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肇恺。
肇恺进来后朝老者一揖。
“镜先生,刚才小王得到消息,太子私自出了东宫,往霜叶馆去了。”
那镜先生拂尘一扫,拉上窗户,责怪地看着肇恺。
“殿下,您忘了老朽的教诲了么?”
肇恺一怔。
“先生一直教诲,做人应该无为,但无为不是无不为吗?”
“老子曰,不行而知,不见而名,不为而成!殿下您还没有参透吗?”
肇恺垂下双眉。
“是,小王错了,小王再不打探任何与立储有关的消息。”
镜先生点点头。
“不光是立储有关,所有消息都不必知道。”
“先生,这是为何?”
“殿下请想,您母妃在宫里的地位,比得上舒贤妃她们吗?”
肇恺摇摇头,他的母妃是淑妃,淑妃不擅心机,在宫里连庄妃、惠妃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