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

肇真叫了一声，眼中含泪。

仙玉真人又道：“信王殿下，贫道和您虽然不是深交，但您小小年纪，就临阵不乱、指挥若定，堪比汉时卫青、霍去病，今后一定大有作为，穅王肇驹是您哥哥，他性子不够沉稳，做事也有些意气用事，您要多多提醒他。”

“好，小王知道了。”

仙玉真人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轻轻抚摸了一下，递给肇真。

“殿下若有机会，请将此物转交给穅王殿下，并告诉他一句话，请他多听辛将军的建议，要审时度势，不可任性，不可妄为。”

肇真接过令牌，觉得这件古旧之物有些份量，当下郑重地收好。

“好，小王若在汾州这一战苟活，见到哥哥时一定转交传达。”

仙玉真人朝肇真深深一揖，转身下城。

看着仙玉真人背影，肇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感觉，他忍不住鼻子一酸。

城门吊桥落下。

仙玉真人一袭白衣飘然而出，她的身后，跟着两个护卫。

那两个护卫是当初肇驹和亲使团的亲兵，他们一路跟随辛将军和仙玉真人。

仙玉真人微微一笑。

“你们若是能替我收尸的话，请将我烧成骨灰，撒在苏大人坟前，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

两个护卫对望一眼，昨夜仙玉真人就给苏大学士守灵，看她伤心的样子，他们一定彼此认识，也许是苏大人死了，仙玉真人才萌生的死志。

仙玉真人朝对面走去，塔塔拉看着她，几乎不敢相信昨天杀死哥哥的是这个女人。

这塔塔拉比昨天的塔拉身材更高大，他的肌肤黝黑，额头光亮，脑后头梳着一条大辫子，鼻孔朝外翻着，凶悍之色毕现。

塔塔拉一手握住三尖刀的刀杆，喝道：“呔，你这女人是什么人，竟然杀了我哥哥，快快通名报姓受死！”

仙玉真人单掌一立，一只手负剑在身后。

“贫道青延观仙玉真人，前川都府节度使卫兴卫老将军，是我姑爹！”

塔塔拉翻了个白眼。

“卫兴是个什么东西？”

城上的人听见，都是身子一震，卫兴将军的名声和战功还在仲修之上，当年他们两个可谓大崋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卫老将军不知犯了什么事突然被幽禁，八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想不到他有这样厉害的侄女，在阵前斩杀大京国大将。

仙玉真人面色一变，这个塔塔拉竟敢说姑爹是个什么东西。

“告诉你，我姑爹就是当年镇守并州五年，你们大鸟国十年不敢越雷池半步的那个人！”

塔塔拉投来凶悍的目光，他拔出三尖刀，恶狠狠地瞪着仙玉真人。

“雷池在什么地方，我们接下来就去踏平雷池，谁敢抵抗就全部杀光！”

仙玉真人哼了一声，摆开架势，懒得再跟这家伙说话。

牛角号呜呜吹起，城上也响起咚咚咚的战鼓声。

塔塔拉双手握住三尖刀，怒吼一声，双臂一抡，一道白光斜劈下来，他没像昨天哥哥一样穿着笨重的铠甲下马作战，这一刀虎虎生风，他要把仙玉真人劈为两截。

仙玉真人身形一晃，一下飘开数尺，塔塔拉没有其他招式，三尖刀一收，又是一刀斜劈，仙玉真人因为兵器受限，不敢格挡，只能后退闪避。

塔塔拉一连七八刀，仙玉真人身形飘忽退了几十步，塔塔拉眼珠一转，忽然一刀插在地上，挑起一篷泥沙泼向仙玉真人。

仙玉真人一侧头，塔塔拉扑上前又是一刀。

肇真在城上看得真切，不由骂了一声不要脸。

仙玉真人虽然一时看不见，但她是内功高手，已经练就听风辨形，听到塔塔拉的刀到，身子一折，一个金刚铁板桥，堪堪避开这一刀。

两人已经靠近，塔塔拉抬腿一脚就去踢仙玉真人，他心里暗忖，这个女人穿得这么干净素洁，自己要先弄脏她再说。

但仙玉真人剑尖点地，以剑为轴身子一转，右脚飞出去挡塔塔拉。

啪的一声，两人双脚一撞，仙玉真人被踢出七八尺，眼看她翻滚着要落地，忽然左掌在地上一拍，身子弹了起来。

塔塔拉有些惊愕，这女人有些邪门，她的身体好像弹簧一样，自己牛高马大远占上风，居然一点好处也没捞到。

仙玉真人虽然站住身子，但还是晃了两晃，一口鲜血差点喷出，她的伤势未愈，刚才和塔塔拉对了一脚，心肺都受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