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琚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陛下,这两天各路消息雪片一样往京城飞,但太尉和柳大人就是压着不发,这两天上朝,还不准大家说,所以老臣才怀疑,他们两个是大京国的奸细!”
郜太尉跺着拐杖,忽然哭了起来。
“陛下,陛下,臣绝对不是奸细,臣这么做完全是有苦衷啊——”
玄灵脑袋大了起来,他知道郜太尉所说的苦衷是为了维护信王声誉,可能真儿在汾州真的闹的动静太大,引来大京国来犯,要是这么说,自己派真儿去汾州,就真是个错误。
“你们别吵了,到底大京国有没有打进来,多少人打进来?”
这个问题,所有大臣都不能准确回答,即使云琚也回答不出,他得到的消息也是听来的。
玄灵看向吏部尚书舒辛予。
这舒辛予五十开外,保养得极好,看上去也就四十上下,此刻他一对小眼不停转动,听到玄灵第一个叫自己,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陛下,臣也只是听到的传言,并没拿到证据。”
玄灵又看向礼部尚书宋若。
“宋大人,你说呢?”
宋若是个年近七十的老者,他有点耳背,直到边上有人捅了他一下,他才出班行礼。
“陛、陛下,您,您问的啥?”
玄灵无奈地挥挥手,让宋若退下,又看向中书舍人梁俭余,他知道这个梁俭余不是郜太尉的人,讲的话应该公允一些。
“梁大人,你的意见呢?”
梁大人双手抱住护板向玄灵行礼。
“陛下,臣这两天也听到不少传闻,但臣以为这些都是谣言,但让臣困惑的是,这些谣言不知从何而起,而且愈演愈烈!”
郜太尉正头疼,一听这话,连连点头,他没想到梁俭余不是自己的人,居然帮他说话。
“梁大人怎知是谣言呢?”
“陛下请想,东平亲王往北方去了,现在应该到了邢州,如果大京国来犯,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难道亲王大人也不传回消息,这也太奇怪了吧?”
云琚气得又吐出一口鲜血。
“梁大人,您怎么糊涂了,亲王大人要是遇到大京国的军队,他毫无防备,出了意外不能传回消息怎办?”
云琚说得没错,东平亲王确实出了意外,他昨晚被大京国的骑兵追杀,跳到田里,结果等到那些人离去,他爬上一条路,却迷失了方向。
这时柳开俊拿着邱为民师爷写的那些书信进来,递给黄吉恩,黄吉恩又递给玄灵,玄灵匆匆看完,脸色铁青,一把将那些信撒到地上。
“来、来人,拟旨,立刻召信王回京!”
“是——”
梁俭余答应一声,飞快地拟旨。
拟完旨,玄灵看了一遍,签名盖上玉玺。
云琚悲愤地道:“陛下,现在林大人在家养病,您不能让有些人把持朝纲,独断专行啊!”
玄灵沉吟了一下,觉得东平亲王不在京城,确实郜太尉带着大理寺可以独断专行,于是对梁俭余道:“梁爱卿,枢密院现在缺人,你去枢密院兼任同知枢密院事如何?”
“是,陛下安排,臣遵命。”
梁俭余急忙躬身。
郜太尉眼中露出不满,皇上安排了两个同知枢密院事,这是要把柳开俊一脚踢开的架势,自己要想想办法了。
黄吉恩看到各位大臣没提出新异议,又见玄灵气色不对,便道:“陛下,今日先退朝吧!”
玄灵嗯了一声,起身离座,他心里有些伤心,怎么自己给予厚望的皇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连真儿也辜负了自己?
一封信落在梁俭余脚下,他弯腰捡起,看完之后却是脸色变了,忙捡起另外几封又看了一遍。
这时玄灵已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下走出大庆殿。
郜太尉将拐杖一顿,对着云琚冷笑一声,正要离开,梁俭余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他。
“太尉大人,请留步,为何你拿给皇上看的信,都是七天以前的,而且口径如出一辙?”
郜太尉翻了个白眼。
“你去问柳大人,这些信是他拿的!”
梁俭余瞪着柳开俊。
“柳大人请留步,这些信都是告信王殿下的黑状,这几天,每天都有快马传来加急,那些信呢,为何一封都没有!”
柳开俊哼了一声。
“那些信都是信王殿下发来的假战报,难道你想害得皇上着急生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