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诚勇气愤地瞪着肇恺,一把脱下头上的乌纱帽。
“陛下要是这个决定,那臣这个枢密使和兵部尚书当来何用,不如辞官回家算了!”
郜太尉朝肇恺行礼道:“陛下,林诚勇胆大包天,太上皇对他委以重任,他不但不尽力而为、知恩图报,还藐视主君、当庭堂咆哮,臣建议将他拿下问罪!”
刚才林诚勇要肇恺杀郜太尉,现在郜太尉反咬一口。
“这个——”
肇恺犹豫了一下。
镜先生在肇恺耳边低声道:“林诚勇掌管禁军,他要是出去了,怕有后患!”这镜先生在肇恺身边,一直假装高人,他的目的是投机捞一笔,结果国家危亡,他现在只想开溜,可是又不知如何出宫,至于劝肇恺投降,不过是顺着肇恺的心意,完全损人不利己。
肇恺一拍椅子站起。
“林诚勇,你好大胆子,太上皇刚走,你就要造反么!”
“臣,臣没有——”
“好,你不是要辞官回家吗,朕看你也不用回家了,朕给你找个地方去闭门思过,肇安仁,你将林大人押到宗正府去好生看管,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许见他!”
这话一出,郜太尉心中大喜,他昨晚的布置有如神助,林诚勇还想劝皇上杀他,现在却落到自己手上。
肇安仁答应一声,宗正府原来是他父亲东平亲王所管,现在肇恺这么吩咐,等于把宗正府交给他。
陈礼荣、夏子溪一起跪倒磕头。
梁俭余犹豫了一下,没有站出来。
陈礼荣叫道:“陛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林大人乃我大崋之擎天之柱,将他关起来,谁来负责京城的安危?”
肇恺一拂袖子。
“你们都想造反是不是,你们看朕年轻好欺,要一起逼宫是不是?”
陈礼荣还是磕头道:“没有,没有,请陛下不要误会。”
夏子溪在几位尚书中年纪最轻,也算比较敢说,他愤然道:“陛下,太上皇留下江山,不是让您拿来拱手送人的!”
肇恺差点抓狂。
郜太尉冷笑道:“夏大人,你是这样对待新皇上的吗,既然你们和林大人一样,那不如也去宗正府呆着吧!”
黄吉恩急忙行礼,在肇恺身旁低声道:“陛下,您刚继位就罢黜大臣,恐怕不妥,林大人负责城防,将他拘禁起来,谁来保护京城安危?”
廖内官站在肇恺另一侧,黄吉恩这话他听得清楚,立刻反驳道:“朝局不稳,便是最大的安危,陛下刚接承君位就有人敢欺君罔上,此罪不罚,何以服众?”
肇恺顿时点头。
“不错,你们还当我是皇上吗,怎么朕说什么都要反对,既然这样,那就将我撵下去好了!”
廖内官得意地瞥了黄吉恩一眼,黄吉恩只得闭嘴,看来自己这个位置马上要让给廖辉,廖辉就是廖大官。
有侍卫进来押着林诚勇三人往外走,林诚勇大哭:“陛下、陛下,请您三思、三思啊,太祖、太宗的基业不能毁于眼前啊!”
肇恺怒不可遏,抓起椅子边一个摆件丢出去。
“滚、滚,都给我滚——”
肇恺的样子已经失态,郜太尉几人却是窃喜,他们的计划一步步接近。
等到肇安仁押着林诚勇三人出去,肇恺一下瘫坐在龙椅上,他看了一眼剩下几人,无力地问道:“林大人被拘禁,现在京城的防御交给谁,宫里的禁军交给谁?”
梁俭余没有做声,他不明白玄灵禅让皇位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怎么本该辅政的林诚勇被抓起来,而戴罪之身的郜太尉却一步登天?而黄吉恩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是玄灵走得太匆忙,留下的安排漏洞百出。
郜太尉躬身道:“陛下,太上皇走得匆忙,他可曾给您留下辅政大臣,宫里的禁军如何安排,可让辅政大臣来安排!”
肇恺这才想起刚才玄灵给自己写了一封密信,上面列了林诚勇、欧阳牧、梁俭余和夏子溪的名字,但这四人被他关了两个。
“这、这个辅政大臣嘛,太上皇的意思是从今日进宫听宣的大臣中选出三位,太尉大人、舒大人和雷大人,就你们辛苦吧。”
肇恺又看着梁俭余。
“梁大人,既然父皇留下口谕,那就麻烦您起草一份诏书,写上辅政大臣的名字,明天大臣们上朝时,可以来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