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恺十分奇怪。
“太尉大人,您笑什么?”
“我笑太子太傻,被人当枪使,这个烫手的座位他也敢坐!”
肇恺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是我逼大哥去大京国做人质,他、他一定恨死我了,他会不会又将我送去大京国做人质?”
“不错,一报还一报。”
肇恺想起前天晚上睡马厩的经历,又发抖起来。
“不、不会,四郎主已经说了要换一位皇子去谈判,不可能再派我去!”
郜太尉怜悯地看着肇恺。
“那样的话,殿下岂不成了无用之人,无用之人留着干吗?”
“本、本王成了无用之人?”
“不错,你说你还有什么用,是不是,镜先生?”
那镜先生没有表情,还是老僧入定般坐在那里。
郜太尉又狠狠骂了儿子一句,他并没绝望,因为郜太尉还隐藏了一步棋,只要大京军打下京城,他一定可以重新化险为夷。
肇恺舔了舔嘴唇,忽然叫道:“水,水,本王要喝水!”
熊校尉皱了皱眉,他对肇恺一点都没好脸色。
“殿下,您以为自己不是皇上了,还能退回去当王爷?告诉你,这里没人伺候,先忍着吧!”
肇恺气得差点大骂。
此刻大庆殿中,大臣们争吵得十分激烈,众人分成两派,一派主张继续议和谈判,必要时可投降,另一派坚决主战,就是坚守城池等待援军。
主张议和投降的以文官为主,他们基本被舒辛予串通好,知道只要投降就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且他们都觉得大风城除了城高墙厚,别无倚仗,打起来一定输。
梁俭余、陈礼荣、夏子溪等人从议和派变成了主战派,但他们人少,渐渐落了下风。
玥儿听着听着便觉得十分棘手,虽然玄灵跟她讲解过朝政,但真进入其中还是不一样。她觉得处理国家大事,比后宫的明争暗斗要难解得多,虽然后宫的争斗也牵连到国家大事。
嫔妃间的勾心斗角,虽然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但国家间更残酷,它是真刀真枪,已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荣辱,而是一群人、一国人的兴亡。
有不少没说话的大臣朝殿望去,他们现在要看新皇帝如何表态。
肇恒终于要开口,他有些尴尬。
“咳、咳,诸位臣工,适才卿等所议,无非是和是战,其实和与战,关键并不在我朝,若大京国要亡我大崋,必然战之,若仅只想劫掠财富,尚可谈之!”
玥儿站在边上听肇恒这么说,觉得他没有快刀斩乱麻地表明立场,刚才自己的劝告全没听进去,万焱阿狮兰的目的就是灭亡大崋,要将这里纳入大京国的版图,肇恒到现在还抱着幻想!
果然这话说得有些软,舒辛予就站了出来。
“陛下,既如此,那我们便应按照大京国的要求,派出皇子和使臣去谈判,另外也好打探他们的虚实!”
夏子溪跳出来,指着舒辛予骂道:“你这苟且偷安的无耻之徒,大京国根本没诚心谈判,不然晖王和郜太尉怎会被赶回来,你一拨一拨去和谈,大京国便将你看穿,不如死守京城不予理会,他们要打就打,时间拖得越久越对我们有利!”
“要打就打,我们拿什么打?京城现在只有两千禁军!”
“不是还有厢军和民兵吗?”
“厢军和民兵能不能打还是个未知,一旦战败,你就是想投降,人家还未必接受!”
夏子溪朝舒辛予啐了一口,忽然冲上去,一把抓住舒辛予的胡子往地上按,舒辛予则抱住夏子溪的腰,将他朝后顶,下面又乱作一团。
肇恒一时不知所措,他眼巴巴地望着玥儿,眼中露出求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