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主连退几步,不敢置信,从小到大,父亲还从未打过自己。
“我们草原上的人,敬慕的是心胸坦荡、光明磊落之人,你再三维护一个杀父仇人,是不是要做一个逆子,我大鸟国最后的颜面被你一个人丢尽!如果你一定要喜欢他,那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
“父汗,您、您别这样逼我,驸马哥哥真的不是那样的人——”
野乐颜汐大怒,扬起手掌又要打,十三公主倔强地昂起头。
野乐津察知道妹妹刚烈,父汗也是个执拗的性格,忙上来拉住野乐颜汐的手。
“父汗您别生气,妹妹,你还是醒醒吧,那个大崋的九皇子肯定是骗你,你对他一往情深,其实他是想将你玩弄后抛弃,他来幽州和亲,真正的目的是想夺回幽前十六州,你要分清是非呀!”
十三公主抹了一把眼泪。
“好,女儿会分清是非,我见到驸马哥哥的时候,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出卖了父汗!”
“如果是呢?”
野乐颜汐冷着脸问。
十三公主咬咬牙。
“父汗,您不要逼女儿,女儿发誓,若他真出卖了父汗,我就亲手杀了他,然后,然后再自杀!”
野乐津察吓了一跳。
“妹妹,你千万别做这样的傻事,上次你将四哥吓得心都碎了!”
十三公主大哭。
“你、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跟驸马哥哥已经绑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野乐颜汐却是神情冷漠。
“好,你记住你说过的话,若是不能杀他,那就离开他,永远也不要和他相见,不然你们都要死!”
十三公主无力地点点头。
野乐颜汐转头问野乐津察:“你们现在打算往哪里走?”
“父汗,二哥跟我说,您的最终目的地,可能是翻过阿尔泰山去阿拉木图,那里有十几个部落没人管,我们去那里落脚,想办法将他们统一起来,积蓄力量东山再起,您是不是这个主意?”
“不错、不错,父汗正是个主意!”
野乐颜汐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根本没有目的地,是听到野乐津察这么说很有想法,才点头称是。
“父汗,那我们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二哥,有二哥的雄才大略,我们才能完成这个图谋!”
野乐颜汐咬牙切齿地道:“你还不知道吧,你二哥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什么,父汗您怎么知道?”
“这是那个大崋的九皇子出卖父汗的时候说的,他说他们在高昌城相遇,那里发生了大地震,他亲眼见到你二哥被埋到大裂缝中去了!”
“不,不可能,二哥不会这么死了,他一定还活着,那个九皇子就是个骗子,他不但骗了十三妹,还二哥的造谣!”
“嗯,但愿如此!”
“父汗,我们上路吧,这里不可久留!”
野乐颜汐抹了一把鼻涕眼泪。
“儿啊,父汗现在无依无靠,只能靠你们了!”
“父汗,您这是什么话!”
一行人重新上路,向阿尔泰山方向行去。
走在最后的是十三公主,她一副忧郁的神色,在经过一片胡杨林的时候,她忽然调转马头悄悄溜走。十三公主来科布多的目的就是去穆伦河,那里有一条隐秘的大峡谷,是她和肇驹约定见面的地方。
“驸马哥哥来科布多一定是来找我的,但他真的是出卖父汗之人怎么办,难道我永远也不见他吗?”
十三公主心中无限纠结,她不敢想像自己能下手去杀死心爱的人,但又不能违背誓言,这可怎办?她心里拿了主意,不管如何,自己要先见到肇驹再说,如果他按自己给他的地图往穆伦河去了,那说不定自己还会落在后面。
其实肇驹离十三公主并不远,两人相距不过几十里,因为他们都是往穆伦河去,只不过十三公主是一个人,而肇驹此时是两个人。
就在一刻之前,肇驹在河边遇到一个老人,这老人牵着一头骆驼,正是他的二姥爷直古鲁。
直古鲁看到肇驹哈哈大笑。
“小子,终于找到你了,老子还担心走错了路,被野狼叼走了!”
肇驹惊喜万分,下马一下抱住直古鲁。
“二姥爷,我太高兴了,您,您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