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驹迟疑了一下，如果十三公主愿意冒险跟他回去，那无论如何都要带她走，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好，哪怕再经历一次涿州那样的危机。

“我不会留下的，如果她不走，我和她再定一个约定！”

直古鲁嗯了一声。

“那你去吧！”

肇驹有些奇怪。

“二姥爷，您不和我一起去穆伦河？”

“穆伦河，快的话，一天行程就够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不去煞风景，你马快，二姥爷就在这里等你，如果三天内你不回，那我就拍拍屁股走人！”

“您走，要去哪里？”

直古鲁挥挥手。

“你快去吧，老头子流浪惯了，你就不用管，也许回涿州也未可知。”

肇驹点点头，向直古鲁辞别。

“二姥爷，三天，我三天内一定赶回来！”

“好，老头子希望能你们两个人能一起出现在我面前！”

“是——”

肇驹答应一声，飞身上马，朝前疾驰而去，看到肇驹的身影慢慢消失，直古鲁神情落寞下来，要是他当初能放下手上的药馆，跟心爱的人一起离开京城，也就没有后来的麻烦。

直古鲁还记得上次在幽州城外，肇驹问他的那句话：“如果回到从前，您还会不会离开那位心爱的女子？”他当时回答不会，但现在呢，肇驹这孩子会不会和自己当初一样一个人走？

肇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朝穆伦河飞奔的时候，十三公主也在赶路，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条科布多河。

四月十二。

大风城。

大理寺天牢大堂。

玥儿和肇安仁坐在大堂上。

肇安仁的神情有些不安。

邹孝元、红特使、慕容七儿站在两边。

玥儿叫道：“将郜衙内和韦疯子带上来！”

“是——”

不多时，几个侍卫拖着郜斌和一个花白头发的干瘦老头上了殿。

郜斌本来像条死狗般被人拖着，但他看到堂上坐着的是玥儿，一下又凶恶起来。

“小花魁，你不得好死，你报复我们父子，我们化作厉鬼也不放过你！”

玥儿哼了一声

“来人，将郜斌拖出去先打二十鞭子！”

郜斌口里不堪地骂着，直到鞭子打在身上，才哭爹喊娘求饶命，等他重新被拉上来，又变成一滩烂泥。

那韦疯子只有一条右臂，神情十分萎靡，他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堂上，乱发已被修剪整齐，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连胡须都被人剪短，乍一看还不像疯子，这是玥儿吩咐胡三去办的，她要让慕容七儿来认一下，毕竟当年夏川风间就是假冒韦将军弟弟身份进宫当的禁军侍卫。

红特使看到这个韦疯子，身子一阵颤抖。

“是不是杞他？”

玥儿低声问。

红特使点点头，咬牙切齿。

“不错，正是他，他就是我们的主人，那我们试用升仙丸的就是他，我以为他早就死了，没想到还活着，还完全变了样子！”

玥儿问郜斌。

“郜衙内，你来认一下，此人是否八年前，到你府上送过礼的韦侍卫？”

“什么韦侍卫，我想不起来啊！”

郜斌哼哼唧唧，耍起无赖。

“来人，拖出去再打二十鞭子！”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郜斌一下叫了起来。

“好，那你说他是不是？”

“不错，很像此人，但没这么老，七八年前他是个中年人，眼前就是老得不行了！”

这时有人拿了两样东西当啷一下丢在郜斌脚下，这两件东西一件是个刀鞘，一件是柄锈迹斑斑的长刀，那刀鞘上满是霉瘢，保存倒是还算完好，但刀身看上去很不行，像一块废铁片。

这柄刀比一般的腰刀要长且直，刀头的开口是平的。

“你看一下，这是否就是当年姓韦的佩带的腰刀？”

郜斌奇异地看着面前的刀和刀鞘，愕然道：“刀鞘肯定是，但这刀不好确定，因为刀头上有一道暗红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