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七儿说着又一剑刺进梁一郎右肩,用力一绞,梁一郎痛得不住发抖,他现在真是后悔,自己怎会落到这么个凶残的丫头手里,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宾良看到慕容七儿下手太狠,忙拉住她胳膊。
“慕容姑娘,别把这恶贼弄死了,还有很多话要问呢!”
慕容七儿曾被李大昊抓住,关在小楼上受尽折磨,现在她看着梁一郎,就像看到当初折磨她的那群畜生。
“你说,指使你的人,是不是阿昌那个家伙?”
梁一郎直翻白眼,他不想跟这丫头说话,反正抓进去判了,与其凌迟处死,还不如被她戳死算了。
谁知慕容七儿并未再用短剑刺他,而是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倒出一些白色的结晶物撒在他伤口上。
梁一郎只觉伤口一阵钻心的刺痛,顿时痛得死去活来,他想要骂,但下巴被端掉骂不出来,这凶残的丫头竟是在他伤口上撒盐,显然她戳自己几刀是早有预谋。
“姓梁的,你不要装死,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本姑娘的问题。”
梁一郎自认为意志坚强,到这时也只有求饶,他连连点头。
慕容七儿又问:“指使你的,是不是阿昌先生?”
梁一郎说不出话,双眼翻白,因为他不知道谁是阿昌先生,慕容七儿端住他的下巴,用力一合,想帮他接回去,谁知并没那个水平,连端两下,梁一郎口中鲜血四溅,还是没接上,他都忍不住想问:“臭丫头,怎么大理寺的人还不来?”
“说,你的同伙还有谁,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梁一郎呜呜地摇头,他已经哭了出来,现在说不出话,想回答也不能。
慕容七儿大怒,打开装盐的瓶子,又要在他伤口上撒盐。
宾良劝阻道:“慕容姑娘,这淫贼现在不能开口说话,你给他一支笔吧,他不是有文化,知道晋王之愿吗,让他写出来。”
一番折腾后,梁一郎用受伤的手,写下文字交代自己的罪行。
原来梁一郎他们经常在一起行动的有三个人,一个是武功高强的江洋大盗,一个是妙手空空的飞天神偷,还有一个就是梁一郎自己,他们三个在五年前被抓进死牢,只等秋后问斩,但这时出现了一位权势极大的神秘人,这神秘人要他们为他效命,听他驱使,三人本已绝望,遇到有活命机会自然答应。
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年梁一郎的藏身之所,居然就是大理寺。
那位神秘人物让梁一郎在大理寺当了一个兼差文书,因为能题诗写字,所以被人称为梁先生,但无巧不巧,大理寺在籍造册的名单中真有一位梁先生。
肇安仁根据黑云提供的线索,查了一遍名单,将那个梁先生抓来,他没办案经验,发现那位梁先生并非刺杀邹老御医的凶手,于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他不知道梁一郎是兼差,并未登记在名册上,所以肇安仁一无所获。而另外两人在哪里,梁一郎并不知道,只有得到命令的时候三人才可能凑到一起,而且三人凑在一起时,也绝不问彼此的身份和去处,反正做完事就各自消失。
去年祝婆婆要毁玥儿的清白,曾出两万两白银给梁一郎,他之所以关在皇城司的大牢也不怕,那是因为他知道那位神秘人物自有办法将他调包弄出来,所以祝婆婆找到他,他也敢坐地起价。
慕容七儿想不到一个关进皇城司的重犯,竟可随意出入天牢,而他另一个身份,居然是大理寺的兼差文书。
玥儿已经猜到,那位神秘人物,多半是郜太尉。
司空满怎么也没想到,他当年控制的皇城司,竟被郜太尉钻进空子,他私下网罗亡命之徒,用于刺杀、偷盗、毁人清誉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但梁一郎并不能确定,昨天指使他们放火焚烧粮仓一定是阿昌先生,因为他们接受命令是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方去拿。
这时天已微亮。
连慕容七儿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大理寺还不来人把梁一郎带走,今天晚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四月十八。
晴。
卯时时分,霜叶馆外终于来人。
玥儿没有想到,一大早来的人不是大理寺的禁军,而是舒贤妃,陪着舒贤妃来的,是黄吉恩。
昨晚胡三等人将奄奄一息的梁一郎抬到楼下,小楼上此刻已经打扫干净,但还是有淡淡的血腥味。
舒贤妃来到床边摸了摸玥儿的额头,脸上露出喜色。
“妹妹,你比昨日又要好多了。”
玥儿嗯了一声,用虚弱的声音道:“谢、谢谢姐姐。”
舒贤妃目中光芒一闪。
“你能说话了,什么时候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