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真十分悲伤。
“仙玉真人在幽州护卫穅王哥哥,身受重伤,后来在汾州养伤,结果汾州被围,有番将来挑战,她带伤出阵,在阵前杀了一个百夫长和一个千夫长,最后和万焱阿狮兰交战,不幸阵亡。”
卫兴双眼透出冰冷的寒意。
“她是死在万焱阿狮兰手里?”
肇真点点头。
“不错,万焱阿狮兰是乘人之危,他快马加上狼牙棒,仙玉真人是步行,两边力量不对等,所以才失败。”
卫兴一摆手。
“不,败了便是败了,她既然选择上阵,就要想到最坏的结果,好、很好,不愧是我卫兴的女儿,没辜负我从小对她的一番教养!”
肇真觉得卫兴一下又苍老了几岁,他是在心里哭泣,但表面强作镇定。
过了良久,卫兴才长出一口气。
“殿下,您认不认识一个叫辛裕安武官?”
肇真嗯了一声。
“知道,他是穅王哥哥和亲使团的护卫将军,但出关以后被挡在幽州城外,后来仙玉真人说他去关外找穅王哥哥去了。”
卫兴点点头,将那块令牌交还给肇真。
“既然玉儿临终拜托了殿下,那就麻烦您亲自交给穅王吧。”
“是。”
肇真捧起那块令牌,觉得此物重愈千钧。
卫兴起身,鞠了一躬。
“今晚唠叨半宿,时候不早,老臣也该告退了。”
“是,老将军辛苦,小王送您去休息。”
“不,殿下留步,您也该休息了,让侍卫送老臣去便是。”
肇真送卫兴到门口,安排侍卫送他走,肇真看到卫兴昂首挺胸,在侍卫护卫下离去,他看到卫兴脚步有些蹒跚,心中不禁一阵伤感,难道卫老将军已经英雄迟暮了吗?
回到自己的寝殿,肇真有些奇怪,前两天福祥或福安都还在这里伺候自己洗脸漱口,怎么今天却不见人?
肇真看到水盆就放在那里,他也没有去叫福祥,自己洗漱一番后准备上床睡觉,刚拉开蚊帐,忽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他顿时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摸腰间的佩剑。
“谁——”
“别,公子,是奴家。”
曾璟惊慌的声音传来。
肇真的惊吓顿时转成怒气。
“你怎么在这里,谁叫你来的!”
曾璟羞答答地回答:“公子早上勿是已经答应人家留下了,奴家跟褔祥和福安哥哥说了,今朝夜里,是奴家来服侍公子。”
肇真又气又急,原来福祥和福安是这个原因没服侍他上床,但他又有些无奈。
“我叫你留下,是打算收下你做个婢女,洗洗衣服什么的,可没叫你在这里侍寝!”
傍晚的时候,八爷曾告诉肇驹,说曾小姐的底细他已查清,她父女二人是从华亭县来鄂州投亲的,投亲的那个亲戚名叫王三才,此人是个大户,生意做得还不错,但一听说大京军要打过来,就慌忙关店逃到乡下去了。
曾老爷子本来给女儿带了个丫环,但这丫环眼看时局危险,就偷拿了仅剩的一点财物悄悄溜走,所以曾老爷子气得吐血,没几天就撒手而去,还是客栈的老板看曾璟可怜,帮她买了口薄皮棺材埋了,后来曾小姐想不开就投湖自尽,幸好被肇真救了。
肇真觉得好笑,自己居然收一个小姐来当婢女,也不知道是自己伺候她,还是她伺候自己。
曾璟呜呜啜泣起来。
“公子、公子是嫌璟儿长得太丑么?”
“这、这跟美丑没有关系。”
曾璟哭着,极为可怜。
“那公子的救命之恩,璟儿想以身相许,难道错了么?”
透过窗棂的月色,肇真看到帐中一个妙曼女子坐在那里,她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亵衣,比昨晚从水中爬出来还诱人,不由一阵悸动,他是个少年,正血气方刚,面对如此诱惑,还是有一瞬间的心动。
但肇真只一瞬间的恍惚,马上就清醒过来,他斩钉截铁地道:“当然错了,你、你快把衣服穿上,走——”
曾璟满脸泪水。
“公子,侬阿是在赶奴家走?既然收下人家,却勿要人家服侍,在奴家乡,只有最看勿上眼和最龌龊的奴婢才是这样咯下场。”
肇真连连摆手。
“不,不是这样的,小姐你不要误会,小王以前从未要婢女侍寝过,也不曾有过这个想法。”
曾璟泪眼蒙蒙地看着肇真,说不出的可怜。
“那、那公子是讨厌和看不起奴家这样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