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汝霖想了想,点点头。
“仁妃属下知道,她是穅王殿下的母亲,好像是七年前自杀了,原因不明。”
玥儿又看向两个婆婆,目光中带着询问。
大婆婆回想了一下。
“嗯,老奴依稀有些印象,那是个连走路都低着头,胆子极小的女人,她进宫没多久就自杀了。”
玥儿知道仁妃的父亲是卫兴,他也是穅王的外公,这些年一直幽禁在永州。玥儿看着这幅画,忽然问:“大婆婆,太上皇和太后的感情如何?”
“是很好,刘太后提的要求,只要能满足,他都尽量满足。”
“可是,他为何还要挖密道,偷偷出去找那些民间女子?”
“这、这老奴就不知道了,那时宫里有人传言,说皇上得了一种怪病,御医都束手无策。”
“什么病?”
“好像听人隐秘地说过,叫什么花心疯。”
“哦,花心疯是什么病,会怎样?”
玥儿还不知道花心疯是什么病,王汝霖却是知道,他有些不好意思。
玥儿啊了一声,闹了个大红脸。
“算了,不说这些陈年往事了,我们去看看还有什么,对了,要看看太上皇的仓库,这个才最要紧。”
大婆婆带着玥儿绕过第一个隔断,走进下一个,这里像间茶室,茶室有一张茶几,两张椅子,还有一个茶柜,茶柜上放着一排紫砂茶罐,中间的柱子上也挂着一幅画,这幅画上是一个年轻女子。
玥儿本想直接去仓库,但看到这幅画时,一下被画中的绝美女子吸引,这女子太好看,月色下,她站在几株梅树中间,脸上红扑扑的,但神情似嗔还怨,她身上穿的是红色大袖,头上的随云髻未插发饰,一看就是个质朴的民间少女。
“这、这是太后吗?”
大婆婆忍不住赞叹。
“是啊,这就是刘太后,她年轻时,跟画上一样好看。”
“这幅画也是太上皇挂在这里的吗?”
“不,这是后来刘太后自己挂上的,老奴记得原来这里是一幅青绿山水画。”
这幅画有题字,上面用隶书题了秦时明月四个字,乍一看和梅花女子无关,但玥儿走近细看,却发现这幅画的一角,一个淡淡的男子背影策马而去,远处是苍凉的雪山,她心中蓦地一动,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难道太后的心底是惦记着谁吗?
两幅画不是一种风格,前面那幅意气风发,而这一幅带着悲凉。
玥儿有些感叹,太后年轻时这么美貌,就算不化妆,一般的宫娥嫔妃也根本比不了。
“太后进了宫,一直是穿成这样吗?”
“也不是,刘太后在册封为皇后前,是最节俭的嫔妃,就算后来成了皇后,也依旧朴素。”
玥儿嗯了一声。
“是啊,若太后来自民间,保持朴素是她的本来面目了。”
大婆婆看了一眼玥儿。
“太太上皇或许就是因为这点,才一直对刘太后格外宠爱,不过,太妃娘娘您比当年的刘太后还要朴素,若是画成画,定比这幅还美。”
玥儿淡淡一笑。
“大婆婆谬赞了,本宫哪里比得上。”
“不,比得上、比得上。”
大婆婆觉得玥儿相貌清秀、气质出尘,唯一遗憾的是脸上添了一道疤痕,即便这样,也有一种残缺之美。
玥儿摆摆手。
“好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去仓库找干粮要紧。”
“是——”
大婆婆应了一声,带着玥儿和王汝霖朝里走去,一路做向导。
这地宫大致是个井字形,大小和上面睿思殿的正殿相仿,走进来还有台阶,每个地方用屏风和梁柱隔出茶室、书房、卧房,最让玥儿震惊的是卧房,这里的家具简洁奢华,一张圆形四面卧榻,卧榻对面是一面大铜镜,因为久未擦拭,只能隐隐照见人影,卧房里有两个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