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不梅急忙阻止。
“殿下,高昌国是佛教之国,这衣服可是公主亲自到寺院请高僧为您做法事的,您可不能破坏了,至少不能辜负公主的一片心意!”
听到是迪娜的一片心意,肇驹叹了一声。
“唉,难看死了,这花花绿绿,弄得我好像个叫花子。”
覃不梅嗤地一笑。
“殿下,高昌人结婚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拜天地、喝酒、入洞房,他们就是赛马、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喝酒、吃肉。”
“谁说的,我们再累,那是结婚前累,要准备彩礼和酒席,你看看高昌人结个婚,要结三天,三天完了才算正式成亲完毕,你说这谁受得了?”
其实高昌国的婚礼也是一天,只不过前面两天是过程,最后一天是婚礼,而肇驹就觉得办了三天。
“哈哈,高昌国的大可汗大婚,三天并不算多,有些地方摆酒席要连摆十天,您能娶到公主这样的妻子,换成别人,别说三天,就是三个月也会会觉得是前生修来的福。”
肇驹十分无奈。
“可是这么一拖,消息也就传了出去,大京国要是知道我借了五千兵马,一定会有防备,我还怎么去偷袭?”
覃不梅点点头。
“不错,殿下所虑极是,现在那些酋长和长老虽然答应借兵,但还是很不情愿,他们磨磨蹭蹭,拖延时间,就算您和公主今天把婚礼办完,明天也不可能凑齐人马,所以您还是出去跟大家喝几杯,交流一下感情。”
“唉,我跟下面的人关系再好也没用,上面的酋长和长老们不待见我,这才是麻烦!”
“殿下您说得不错,那些酋长中,最反对借兵给我们的就是那个尨布,他儿子尨罕总在背后散布谣言,说我们坏话。”
肇驹摆摆手。
“算了,不说这些也罢,对了,我前几天让你和鞠大魁去办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五千把手发连弩七天后一定可以完成,到时我们借到的五千人马,可以人手一把。”
肇驹这才松了口气。
“你看看,我和公主今天结婚,但是没安排洞房,就是大家一起喝酒跳舞,第一天,就是明天,我要去公主的大帐向她问安,这叫什么纳吉,她还不能见我,我们都结婚了,还不能在一起,这是什么规矩!”
覃不梅掩嘴一笑。
“原来殿下是等不及洞房了呀。”
肇驹连连摇头。
“不是这样,我是说他们的规矩太繁琐,要折腾三天,三天后才结束,结束完了我也不能马上带兵走,还要在这里逗留四五天。”
“这也不叫折腾吧,反正小人觉得他们的婚礼还蛮有意思。”
肇驹哼了一声。
“这是第一天,然后是第二天,第二天要纳征,要我准备聘礼亲自送过去。”
“殿下,这些公主都帮您准备好了,也就是去走个形式。”
肇驹皱起眉头。
“最麻烦的是第三天,第三天要搞个叼羊比赛,万一我叼不到羊,不能获胜,这就没面子了。”
“殿下您放心,叼羊比赛公主她会亲自参加,没人会真的跟她抢羊,这不过是走个形式,大家开心一下,哪个愣头青会跟您和公主过不去,而且您的飞骐是宝马中的宝马,谁能追得上您?”
迪娜告诉肇驹,叼羊比赛的时候紧紧跟着她,最后时刻她会松手,把羊让给肇驹,让他绕场一周获胜。
“你说得不错,本王还是将心放在怎么出兵牵制万焱阿狮兰为好。”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一段曲声,那声音如泣如诉,虽然周围有欢喜的鼓乐,却没压住它的声音。
肇驹一下呆住。
覃不梅皱起眉头。
“殿下,谁这么讨厌,在您大婚的日子里吹这么伤心的笛子,我去叫人制止!”
“不,不要,这不是吹的笛子,这是二姥爷吹的埙——”
肇驹脸上忽然露出欢喜之色,他霍地站起,一下冲出大帐。
“二姥爷,什么二姥爷?”
覃不梅一脸迷糊。
肇驹冲出帐篷,听到那吹埙的乐曲是从山上传来,他急忙向山坡上跑去。
这时也有人注意到那吹埙的声音,朝山上仰望,但更多的人喝酒跳舞,依然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
肇驹爬上一个山坡,远远看到一个老人坐在一块大石上,他的背影被月色拉长,显得孤单清冷,肇驹慢慢走过去,垂手站在老人身后。
一曲终了。
那老人放下手里的埙,一阵咳嗽,他咳得颇为厉害,好像染了重病。
肇驹有些奇怪,直古鲁在他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怎会忽然间身体变差这么多?
那背影咳了一阵,才沙哑地问:“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