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驹有些郁闷。
“为什么她就不会?”
直古鲁捋了下胡子。
“因为老夫会看人,那个迪娜,待人很真诚,是个好女孩,你不能辜负她!”
肇驹一下头疼起来,自己心底的女人是十三公主,他不能辜负,迪娜也不能辜负,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看到肇驹不语,直古鲁贴在他耳边道:“迪娜这女孩很美,就像天上的月亮,你娶她不是受委屈,二姥爷原来是担心你借兵会受委屈,原来不借兵你也想娶她吧?”
肇驹一下面红耳赤。
“二姥爷,您、您胡说什么。”
直古鲁哈哈大笑,一边咳嗽一边朝山下走去。
“二姥爷,您、您去哪里?”
“当然是去你帐篷睡觉啊,难道你要把二姥爷丢在外面吹风?”
“不、不是的,外甥给您带路。”
“快走,臭小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害得二姥爷白白担心一场。”
“是、是——”
肇驹心里郁闷,难道娶个漂亮的媳妇就不用担心,这是什么道理?二姥爷一会一本正经,一会又玩笑戏谑,真是个顽皮的老小子。
接下来两天说是说婚礼,其实都是准备,直古鲁受伤打坐要调养,肇驹怕别人影响他,就专门给他找了个帐篷,任何人不得进去打扰,直古鲁本想去看看新娘子,但高昌人的规矩是不到最后一天,新郎都不能见到新娘,于是直古鲁干脆好好休养。
肇驹看到直古鲁恢复得很快,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二姥爷毕竟是个大高手,如果他能完全恢复,对自己一定大有裨益。
六月廿九。
晨。
太阳刚刚升起,艾丁湖畔就一片欢腾。
此刻东岸岸边的一片大草滩上,人欢马叫。
草滩中间搭着一个高台,台上有人击鼓奏乐。
肇驹在鞠大魁等人的簇拥下,骑着战马走出来,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
飞骐今天显得特别兴奋,尾巴不停地扫来扫去。
这三天里,肇驹都是一样打扮,上身是红色的窄袖大袍,下身是胡服缦裆裤,脚上长靴,头发在脑后梳成一根大辫。
草滩上的高昌人已围成一圈,高台下有两队人策马而立,他们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一个个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鞠大魁指着左手边红衣服的一队人马道:“穿黄衣是公主的人,穿红衣是我们的人。”
肇驹点点头,催马奔过去,和那队红衣年轻人一一击掌鼓劲。
这队红衣年轻人,基本是跟着肇驹和鞠大魁一路从阿尔泰山下来,互相之间早已熟悉,有人朝肇驹竖起大拇指。
“九皇子,今天我们一定赢!”
“是啊,大家一起加油!”
肇驹心里还是没有把握,虽然昨天他们一起商量了叼羊的分工,但真要动手,还是要靠骑术、技巧和力量,自己虽然最后时刻要把羊交到迪娜手上,但也不能太狼狈。
这时鞠大魁和覃不梅也奔了过来,覃不梅紧皱着双眉。
“殿下,我刚才打听到一个消息,这次叼羊比赛的规矩可能有变。”
“哦,什么变化?”
“还不知道,好像尨布酋长要针对您。”
肇驹撇撇嘴,尨布那个老家伙一直看自己像仇敌,这事他跟直古鲁说了,今天一早直古鲁就消失不见,应该是去调查了,他转头问鞠大魁:“你这三天看到朝鲁大王没有?”
打败西春国,高昌族人中朝鲁的功劳最大,迪娜封他为左贤大王。
鞠大魁摇摇头,他对朝鲁并不客气。
“朝鲁那家伙好像突然消失了,这几天都没看见他人,大可汗也在找他。”
肇驹点点头,他知道朝鲁一直深爱迪娜,而迪娜也答应过,只要打败了西春国,自己当上大可汗就嫁给他,但后来迪娜见到肇驹时情难自禁,扑进他怀里痛哭,这让朝鲁彻底伤了心,说起来,肇驹心里还是有些歉疚。
肇驹这时注意到台下的另一边,穿黄衣的那队年轻人,他们一个个投来的目光都不友善,甚至还有敌意,肇驹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他又问鞠大魁:“今天叼羊还有什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