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叫道:“将军、将军,我们逃到楼上去吧!”
敦石盏的护卫几乎要哭出声来,他们从没打过这么绝望的战斗。
景福殿就在迎阳门边上,敦石盏朝外望了一眼,回头骂道:“你们放屁,逃到楼上就只有等死,这里离北门不远,我们要想办法抢几匹马突围!”
话音未落,轰隆一声,一侧围墙被人从外面推倒,一群大崋将士涌进来,几匹战马冲在最前。
“上——”
看见有战马奔进来,敦石盏双眼血红,他大吼一声,带着护卫冲上去,迎头扑向一匹白马。
在大京军中,敦石盏骑术和驯马的能力屈指可数,虽然此刻他手上没有绳套,但他对自己的冒险很有信心,敦石盏要钻到战马肚子下,倒挂在马镫上,将马上骑士拖下马。
敦石盏冲过去,距离战马三丈距离时,忽然双膝一跪,身子后仰向前滑了出去,他心里暗暗得意,这一手自己不知道用过多少回,每次都能败中取胜,力挽狂澜。
但让敦石盏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完全不同,马上的骑士根本不像草原上的骑兵,俯下身挥刀或挥棒来对付,而是一声大笑,抬手嗖嗖两箭射出,他用的是连弩,敦石盏右肩和右胸同时一痛,他身上失去气力,一下躺跌在地上。
敦石盏身边几个护卫也是用这个办法去抢马,但马上骑士都是用的同样招术,噗噗两箭就把他们钉死在地上。
敦石盏气得要吐血,这几个骑士是什么人,怎么都不按套路出击,抬手就是用弩箭射人!
跟在白马骑士后面一个骑兵冲出,挥刀就要去砍敦石盏,那白马骑士叫道:“住手,此人头上插了四根羽毛,是个忒母极烈!”
忒母极烈就是万夫长,那是仅次于郎主的存在。
边上的士兵听到抓到的是万夫长,这一定是这队大京军的指挥,十分兴奋,立刻冲上来将敦石盏按住。
敦石盏不服,有个校尉骑在他脖子上啪啪就是几个耳光。
白马骑士来到近前。
“来,让我瞧瞧这家伙到底是谁!”
骑在敦石盏身上那校尉有些奇怪,不禁回头问道:“将军,难道您还认识这蛮贼?”
白马骑士大笑。
“哈哈不错,我被他们抓过,所以认识不少!”
敦石盏听到这个声音十分熟悉,瞳孔猛地一缩。
“你、你是谁?”
白马骑士看清敦石盏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他用大京话问:“怎么,敦石盏,幽州一别,这么快就忘记本王了?”
敦石盏一愣,他看着白马骑士,差点失声。
“你、你是九皇子!”
“不错,正是本王,我那个孙子夹谷呢?”
这白马骑士正是肇驹,他带人杀进景福殿,将敦石盏活捉。
上次肇驹拉开四石之弓,夹谷将军打赌输了给肇驹当孙子。
大崋将士中有一些是听得懂大京话的,他们都露出震惊之色,难道今天来的援军是穅王殿下带队?他们都知道九皇子在半年前去大鸟国和亲,之后一直音讯皆无,想不到今天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出现。
敦石盏又气又怒。
“原来是你,你还活着!”
“是啊,您都没死,本王当然要活着!”
“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你敢不敢告诉我,你家大郎主在哪里,本王去找他算账!”
“切,大郎主在南门、夹谷在西门,你去找他们送死吧!”
“哦,那东门是谁?”
“东、东门是四郎主,你快快去送死!”
其实这敦石盏跟夹谷将军一样,都是执拗之人,他要是不想说,打死也没用,肇驹在大京国军营呆过,了解这家伙,所以直接用了激将法,一下就套出真话。
敦石盏的残兵看到主将被擒,嚎叫着想来救人,但大崋士兵已经涌入,他们围住这两三百人一顿砍杀,很快把战斗结束,敦石盏看到手下一个个被杀死,脸上肌肉一阵颤抖。
肇驹对鞠大魁下令:“去聚集我们的兄弟,出城去找万焱老贼决战!”
鞠大魁答应一声,拍马出了景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