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桥。
北岸。
万焱阿狮兰一脸阴霾,要不是受了伤,他一定骑着战马冲上桥去作战,自己明明人数占优,却被一条苄河隔在两岸,真是岂有此理。
本来涂单和郜太尉给万焱阿狮兰出的主意是,让他和二王子配合,里外夹击,一举歼灭肇真的江南大军,谁知肇真利用苄河作为屏障,分而战之,现在虞元翔居然把万焱琮旺打败,将他赶出城去,真是岂有此理!
万焱阿狮兰之所以被虞元翔打得这么狼狈,是一开始他在阵前单挑失败,这令大军锐气受到重挫,即使万焱琮旺及时赶到进行背后包夹,也没有挽回颓势,其实他应该感谢有这条苄河,否则刚才虞元翔追杀过来,他就会崩溃,哪里还来得及把塞不里和四门的骑兵调过来。
和肇真的形势不同,虞元翔得到乐忠将军的助力后,先把万焱琮旺打得大败,万焱琮旺受了伤,带了一千多人仓惶逃出大风城,他在陈留还留了一万五千骑兵对付徐之桂,眼下他要去搬这最后一支救兵。
虞元翔灭了万焱琮旺留在南门骑兵,他没时间出城去追万焱琮旺,立刻掉头杀向承平桥和孝严寺桥,因为此时万焱阿狮兰正指挥着大军从对岸杀来,他要一雪前耻。
乐忠的水军一开始还给岸上的大京军极大杀伤,但万焱阿狮兰很快找到对策,他命手下射出火箭,将河里的小船点燃,用小船去烧大船,后来火势越来越大,乐忠不得不上岸,他带来的水军和百姓都是步兵,过河之后只能拼命守桥,不让万焱阿狮兰的骑兵冲过来。
万焱阿狮兰十分狡猾,他知道苄河上有十一座大桥,其中骑兵能冲过去的是四座御桥,其他的桥虽然骑兵不能快速奔跑,但下马牵着可以走过去,所以他命五千骑兵下马,先从几座小桥杀到河对面,再把战马牵过去,从身后去打承平桥和孝严寺桥,只要打开缺口,他的大军就可以越过苄河,对虞元翔发起包围。
这一招发挥了兵多优势,乐忠两面受敌,而且弓箭也渐渐用罄,只能挥刀展开肉搏,他的水军虽然人数不少,但面对面交战,还是不如大京军凶悍,眼看全线告急,承平桥和孝严寺桥也要守不住。
正在这时,虞元翔率人杀回,那些过了河的大京军看到虞字大旗回来,稍作抵抗掉头而逃,他们实在是害怕虞家军。
万焱阿狮兰在对岸看见,气得暴跳如雷。
郜太尉比万焱阿狮兰还先逃到北岸,这老家伙认清方向,就死死抱住马脖子,别看他一把老骨头,就这么跟着人流逃过承平桥,反而是涂单,刚才一阵乱战,不知到哪里去了。
郜太尉谄媚地道:“大郎主,我们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老朽有一条计策,不知是否有用?”
万焱阿狮兰扭过头,脸色很难看。
“哦,你又想到什么主意?”
他说又字,是因为刚才郜太尉已经出过一个主意,他让万焱阿狮兰除了调集塞不里外,还急调四门的骑兵来驰援,因为一旦外城的主战场稳不住阵脚,就会陷入被动,明明大京军人数占优,力量不应分散。
万焱阿狮兰刚才觉得郜太尉讲得有理,便采纳了他意见,但四门的人马不能全调走,还留下东门的脱尔古继续待命。万焱阿狮兰觉得宫城大门一旦打开,大崋皇宫里的人一定会四散逃命,他在四个门留下人马,主要是不让宫里的人逃走,但眼前战斗激烈,他已经顾不上有没有人要逃走。
郜太尉手朝后面一指。
“大郎主,我军现在士气不高,老朽有一个主意,可以动摇对面的军心!”
站在万焱阿狮兰边上的塞不里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哪有这样的主意,吹牛!”
万焱阿狮兰看着郜太尉点点头,眼中有凶光闪烁。
“你说!”
郜太尉嘿嘿一笑。
“大郎主,我们可以向对面散布谣言,说宫城已破,大崋皇帝已死,随便砍个人的脑袋用黄布挂起来,说这就是肇恒的首级,姓虞的一定军心动摇、阵脚大乱,我们乘机杀过桥去!”
万焱阿狮兰眼前一亮,他看向身后的众将,目光落在塞不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