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灰原哀只要一提到贝尔摩德，就怕成这个样子，简直比上次在公交车上还要紧张，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

“我相信你，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攸关大局的信息，不可能不告诉我跟柯南的。”工藤洼深切地望着她，“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她其实也没有多么可怕。你也相信我，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她对你怎么样的。”

“你……”灰原哀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抽开视线，“你现在怎么……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

工藤洼没忍住笑了，“你真的好关心我有没有恢复记忆，怎么，我要是记起之前的事情，会变得很糟糕吗？”

灰原哀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骨节都被捏得发白。

“我想想，之前的我，得多混蛋呢？”工藤洼收回手，背过身去，“嗯……我害死了我的母亲，跟着我的父亲杀了人，还有，把你研制的药物私自拿出去，让你的药物变成杀人毒药……”

工藤洼转过身面向她，“起码我现在还算是未成年，如果我的事情被查出来，能判个无期吗？”

灰原哀神情凝重。

“你知道，或是不知道？”工藤洼看她仍保持一致的表情，不由有些泄气，“不管我做过多坏的事情，我也有权知道吧。”

气氛大约停滞了有两三分钟，时间就像暗流般悄悄涌动过去了。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灰原哀艰难地开口，声音发涩，“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偿还自己的罪孽，去自首吗？”

砰！

这句话彷若石破天惊，把工藤洼震得脑袋嗡嗡响，心脏都慢了半拍。

太棒了！他最担心的事情果不其然地发生了！

“说实在话。”工藤洼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表情也开始发苦，“我在不久前还想，如果我真做过什么错事，那就一直失忆好了，想来也不太可能保留证据。”

“不过，”他叹了口气，“该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我不可能因为害怕，就逃避自己的命运。”

灰原哀怔怔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

工藤洼突然一笑，“说起来，这个道理我还是从你身上明白的。灰原，不，志保，你能够跨越对贝尔摩德恐惧，选择相信我们留在这里，我真的很高兴，不过我得做出值得你信任的行动。把过去的事情告诉我吧，无论是好是坏，不用帮我隐瞒了！”

“……你先走。”灰原哀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向门口。

“啊？”工藤洼感觉自己说得还挺动情的，怎么又被下逐客令了呢？

“我不可能现在就做出决定。”灰原哀闭了下眼，“给我一点时间。”

是这样的结果，已经不错了。

工藤洼释然地点点头，然后一步步走到门口，推门离开……

次日清晨，大家在阿笠博士家门口集合，阿笠博士又在匆匆忙忙地准备露营要用的物资，灰原哀却又些心不在焉。

脸上两个重重的黑眼圈，也不知道她昨晚熬了多久的夜。

“你早啊！”步美见到她立刻挥手打招呼，“哀……哀……哀……”

“步美，你卡壳了啊？”工藤洼深感奇怪地问。

“什么啊！”步美羞愤地冲他嚷了一下，“我是想说，灰原同学还是老样子，一脸睡相呢！”

工藤洼缩了缩脖子，步美这种小女孩突然发起脾气来也蛮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