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武帝看到玄鹤拿出了武侯令,不禁抢上几步,亲自来到了儿子的面前将他手中的武侯令扯了过去。
晋武帝低头凝神看去,是这块儿令牌,不曾想十八年过去了,竟是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一瞬间前尘旧事,历历在目,晋武帝的表情居然有些恍惚。
他定定看着手中的令牌,许久都没有说话,四周站着的臣子们一个个表情各异,唯独玄鹤沉稳如常。
这让一边观火的太子玄宸那一瞬间竟是生出了几分恐惧来,从心底渗出一丝丝的不安。
不对劲儿,极其不对劲儿。
玄鹤这种人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如今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难道他当真不怕死?
许久晋武帝紧紧抓着武侯令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视线在楚北柠和玄鹤之间来回扫了过来,定格在了儿子玄鹤那张清冷的脸上。
他眼眸中早已经是滔天巨浪翻滚而起,一边的景王爷额头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张了张嘴只觉得嘴巴一阵阵的发干,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四哥?
晋武帝死死盯着玄鹤缓缓走回到了龙椅边坐了下来,视线沉冷阴森。
一边郑皇后瞧着晋武帝这个样子,顿时心头掠过一抹欢喜来。
她陪伴晋武帝这么多年,只有晋武帝准备要杀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是这样静默的表情。
好,实在是好!
玄鹤今儿可是将自己亲手送进了地狱中,怕是赶着要去做鬼投胎吧?
晋武帝死死盯着自己的儿子,像是很难下一个决断,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肉,可就是这么个臭小子居然背着他搞出来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个小畜生!
他气的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掌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几乎要将扶手上的龙头都捏碎了去。
好半天晋武帝才喘过气来冷冷看着儿子玄鹤道:“梁王背着朕做了这么多,究竟所为何?”
用梁王称呼自己的儿子,站在玄鹤身边的几个重臣脸色都变得灰败了几分,这一局押宝没押对人,怕是要死。
不想玄鹤的脸色竟还是那般寻常,反而抬眸很平静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是想杀儿臣吗?”
四周一片哗然,便是一向聒噪的静王爷玄昭都狠狠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再说什么风凉话了。
晋武帝脸色巨变,眉头拧了起来,咬着牙:“你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以为朕不敢杀你!来人!”
“父皇!”玄鹤身体反倒是越发挺直了不少,定定看着晋武帝:“父皇要屠了儿臣很简单,大不了儿臣一死。”
楚北柠身体开始发颤,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想要捂住玄鹤的嘴巴,小子,再说下去可就真的死了。
玄鹤继续淡淡笑道:“不过儿臣死之前提醒父皇一句,父皇固然子嗣很多,可也招架不住父皇这么杀,若是杀光了,便是他日太庙里上香的人也没了。”
“你说什么?”晋武帝狠狠瞪着儿子,这个大逆不道的,他还没死呢,他竟是给他扯这些上香不上香的身后事。
此时的玄鹤在所有人的眼里几乎成了一个口不择言的疯子,什么话都敢说,感觉玄鹤就是一心求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