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深呼吸一口气,她也知道孙怿有恃无恐是因为什么,可她偏偏什么也不能做。
站好继续为阿陶施针,不管怎样,她不能再因为别的事影响治病,那种错,犯一次就够了。
阿陶知道半夏的心思,他轻飘飘朝以为制住半夏的孙怿望了过去,孙怿被那一个眼神吓的腿软,一下子坐在地上,阿陶平时在他们面前表现的人畜无害,可他始终都是从内侍最底层爬上来的,怎么能没些手腕。
孙怿战战兢兢等到半夏终于拔针腾出手。
“这是最后一次,你这旧伤已经痊愈了,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些,稍有不慎可能会再发作。”半夏利索的写出一张药方,递给阿陶,如何使用她都记录的清清楚楚,阿陶也治了几个月,很清楚了,道了谢便收好药方。
“半夏,至于他……”阿陶的目光扫向软瘫在地的孙怿,见他打了个寒颤,眼里不掩轻蔑。
半夏摇摇头:“没事,我会与他说清的,阿陶你快回去吧,最近公子这么忙,肯定需要你啊。”她当然知道阿陶有能力帮她处理了孙怿,可如果她祖父知道阿陶对孙怿动手才交代不清了。
听半夏这么说,阿陶也不好替她处理这人,点点头就告辞了。
等阿陶走了,孙怿才颤颤巍巍站了起来,他刚站起来就看见半夏拎着一包东西追了出去。
“阿陶。”阿陶还没走远就听半夏叫他,回过身被半夏塞了一包东西。
“这是?”阿陶摸着像药材,不过半夏给他药材干嘛啊。
“这叫……忍冬(金银花),清热解毒,我看苏哥最近有些上火了,你给他泡点这个喝。”半夏跑的急,还喘着粗气,赶紧缓了口气把话说完。
阿陶拿着药包的手一僵,他家公子躲着半夏他作为贴身内侍怎么不知道,不想前几日宫里远远望了一眼,半夏还注意他家公子的身体状况,阿陶觉得不好意思了。
“半夏,那个,公子他……”
阿陶吞吞吐吐,可半夏一脸了然,她眼里闪过一丝苦涩,那远远一面,先退的不是她,而是扶苏,她如何不懂对方也在躲着她了。
“我知道,身为帝国长公子的他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所以阿陶,关于我的事,就不要让他知道了,好吗?”半夏眼里带着乞求。
阿陶不敢看她,他是有告诉扶苏的打算的,半夏不让他管,可知道这事的扶苏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那时他动手便师出有名。
“阿陶你知道的,苏哥他是要做大事的,怎么能让我这些儿女私情干扰到他,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最清楚他的抱负了。”
就算扶苏不喜欢她,也会出手替她解决这事,这是他曾经给她的承诺,他要让她快乐,而嫁给孙怿,她不会快乐。
阿陶还是答应了,于是扶苏每日的水里多了味药,他一向对饮品的需求不大,只觉得入了药的水味道甘香,渐渐喜欢上这药材泡的水,也觉得心里的火气消了几分。
再后来,绿白色的忍冬变成了红色的枸杞子,扶苏的余生,皆喝上了中药泡的水。
阿陶战战兢兢,扶苏问起时只说是夏无且教的,勉强才糊弄过去。
孙怿这一弄,果然那日之后,夏无且再次狠狠斥责了她一顿,并勒令她不许再为内侍扎针。
不给内侍扎针,还有宫女,可每次她施针时,跟着的孙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宫女被扎针的裸露处看,宫女被他看的面红耳赤,说什么也不给她扎了。
她要求孙怿暂避,反而被孙怿以医师为名反驳回去,说什么她不是也看了男人的身体,再渐渐的就没人找她扎针,都是匆匆看个病取个药就走了,路上遇到本想与她打招呼的人一看到她身后寸步不离的孙怿,更是直接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