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扶苏的吩咐,六英宫中的人都不敢怠慢蒙姬,也渐渐适应了六英宫多出位女主人的事。
扶苏大婚当天,夏家同样安宁不得,夏无且回府的时候刚到傍晚,路上被人拦了马车,等他回到府里,第一时间便叫了半夏和齐叔过去。
半夏刚被齐叔安抚好情绪,听叫他们的人说夏无且气的大发雷霆,两个人都莫名其妙,还是往过赶了,夏无且催的急,半夏衣服也没敢换,被齐叔扶着一瘸一拐的进了夏无且的房间。
刚入房间的半夏就被迎面一卷书狠狠的击中了脑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齐叔一惊,便要伸手去扶半夏。
“扶什么,滚过来,咳咳……”夏无且说的急,咳的止不住了。
半夏拉着齐叔的手冲他摇摇头,示意齐叔先去看夏无且。
齐叔看到被击中的额前已经流出了血,可那边夏无且本就在病中,他犹豫再三,还是去了夏无且身边帮夏无且顺过这口气来,他知道这会夏无且是盛怒,他帮半夏,只会让半夏受更严重的惩罚。
“跪下!”等夏无且顺过这口气,看到半夏这一身打扮,再联想到宫里今日的大婚,前面的气本就难消,这会更是怒不可遏。
被砸的地方很疼,脚上的扭伤好像也更严重了,但半夏仍直直跪在夏无且面前,也不去反辩。
“怎么,打扮成这样,宫里那个今天娶的就是你了?”第一句,绝对是迁怒。
“半夏不敢。”半夏只能这么回答,额角的伤马上流进眼睛里,她伸手一抹,立即成了一道难看的血痕,再混上脂粉,一张俏丽的小脸顿时狰狞的吓人。
可夏无且听到她这么说,似乎脸色更难看了,刚还涨红的脸几乎成了酱紫色。“不敢,你还有不敢的事,啊,说来我听听。”
“祖父又因何事发怒,至少应该与半夏明说。”至少到现在,半夏仍不知道夏无且这么大的怒火是哪里来的,就是在祠堂的时候,夏无且也没用灵牌直接砸她脸啊,现在头疼脚疼,半夏还能面色如常跟夏无且说话,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祖孙较劲,心惊胆战的却是旁边站着的齐叔,这两人一人病着一人伤着,他就怕哪个没撑住直接倒下来,半夏的倔倒真是随了夏无且。
“明说?好,那我就跟你明说,城北……咳咳。”话没说完,夏无且又咳了起来,齐叔见顺气已经没用了,赶紧去那边倒了杯水过来给他服下,夏无且盛怒之中,他也不敢劝,因为那只会让夏无且的火气更盛,他只能祈祷半夏可以消去夏无且的怒火。
夏无且只说个城北,半夏就知道夏无且是因什么发怒了。
“此事我确实瞒着祖父,祖父若是因我隐瞒而怒,半夏认错,但祖父问我此事本身,半夏不觉有错。”这段时间因扶苏的事,她将薛医师与针法的事忘了干净,冷不丁提起,她第一反应,竟然觉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夏无且已经知道这事,她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胆想着怎么去隐瞒,不过夏无且是怎么知道的?
“你……”夏无且怒目圆睁,若不是那个中乌毒身死的童童家人拦在他马车前,他也不会知道半夏瞒着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来,公开针法,这是把首个以针法做绝学的他架在火上烤啊。
薛医师公开收徒教习号称每个医师都可修习的针法的事他一直知道,原以为只是个江湖医师沽名钓誉的小手段,再加之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病中,就没有理会,谁曾想主导者一切的,还是他的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