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嘴角噙出一抹笑来,对面项伯看到在他面前一直谦谦有礼,不失贵族风范的张良,眼里透出了一抹类似狐狸般精明的黠意。
他心下愕然,又在片刻后懂了他的良苦用心,心领神会的露出抹笑来。
满心满意都在自己有儿子的消息上,高兄一点都没注意到二人的神色,听张良这么说,立即两眼一瞪,恨得咬牙切齿。
当然不是对着张良,以他对崔氏那娘们的了解,她还真敢说出这种话来。
“她敢!臭娘们儿,那是老子的种,谁敢跟老子抢,看我不把他剁成肉酱去喂狗。”高兄咬牙切齿。
“崔嫂子嘴硬心软,高兄应好好待她才是。”张良眼皮跳了跳,忙出声提醒。
崔氏独自拉扯一子数年着实不易,她若有意改嫁又何必等到如今,不过是耍耍嘴皮子罢了,这傻子可千万别当真了啊。
“那婆娘……额,公子,我知道了,公子放心,她给我生了儿子,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刚迸射出的怒意,就在张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下熄了干净,高兄急忙扯出一个笑回道。
果然还是那个被张良拿捏的死死的高兄,项伯放下空碗,吃饱喝足,且他伤势已然痊愈,与其再看张良逗高兄,不如去练练已经生疏的剑。
想着项伯提起剑,跟张良说了一声,扶着吃饱喝足的肚子去院子里了,不一会,就听院子里飒飒的剑风声。
张良不由回头望了眼院里,身形轻盈剑法干练,时而疾如风时而犹如平地惊雷,饶是他不由感叹不愧是世代为将的项家之剑法,他所习世家剑道在这剑法面前,说是花拳绣腿也不为过。
“崔嫂子还在等你为儿子取名,高兄,你该回去了。”张良回头又道,有妻有儿,高兄不该再做漂流散客,人生苦短,等失去了方知珍惜,那一切,可就晚了。
不用张良说,高兄的心早就飘到崔氏和儿子身边了,他话音刚落,高兄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噔噔噔走了好几步,眼看都要走到门边了,又一下站直了,转身看着张良。
被这可以说为肉麻的眼神扫着,张良觉得浑身不自在,挺直腰身,脸上表情诧异。
“怎么了?”
“公子,你能不能替我给儿子起个好名字?”高兄挠挠头,哭丧着脸,以他的学识,哪里起的出好听的名字,何况,他着实没什么起名的基因。
都是遗传的他爹娘,因为他娘怀他的时候喜欢吃狗肉,还是吃着狗肉生下的他。
他爹说这么顺利都是那几盆狗肉的功劳,所以给他起了名时格外干脆,大名犬,小名狗蛋,所以高兄一向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名字。
至于高兄,绞尽脑汁只能想到富贵,大强诸如此类的名字,要让那婆娘听了,估计要把他打出去。
原来是这个,张良微微放松,筹谋审时这种事他还算在行,给孩子起名,他还真是第一次。
“唤他为泽如何,八卦中,以兑为泽,乃上上卦,主表喜悦,意为天降甘泽,使人怡悦。”
“又表劝诫,只要他一生坚持中正之道,维持纯良之心,是非分明,以诚心与人和悦,则前途无限。”
将脑中所有他觉得不错的词句都过了遍,片刻后,张良回道。
“高泽,高泽,好名字好名字,不愧是公子,起的名字都这么好,我儿子就叫高泽了。”高兄嘴里念了两遍,心里甚是满意,一个简单的字,经张良这么一说,他觉得瞬间高大了不少,脸上都要乐开花了,当然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这就好了,只听一个就这么草率的定下了,还是高兄对他太信任了。
张良无奈,也不知他说的高兄究竟听懂了几分,他端起那碗被高兄夺去的粥,温度刚好适宜入口,也罢,只要高兄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