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一直都知道这大儿媳底气足,也知道她脾气冲,没想到她竟然敢当着小辈的面这样顶撞她,此刻手腕挽着的屏风料子格外烫手。
现在她后悔了,廖氏说的斩钉截铁实在不想绣。这让她感觉她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的脸色变得很看,恶恨恨的看着廖氏,那样子仿佛是要吃人,而后又不甘的,愤愤的,转头出去了。
“哼!”才不惯着你。
廖冬梅看着马婆子离去的背影,心暗腹诽,又看了看,在那里低头偷笑的肩膀直打颤的女儿,催道:别笑了,她走了,赶紧的把空心菜给我摘好了,我要开始炒菜了,不然等一下你奶可真的是真要吃人了。
等所以菜煮好了之后,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母女两把饭菜陆陆续续的端上桌,躲在房间里睡懒觉的,做针线活的,都不约而同坐在桌子上等着还在房间里生闷气的马婆子出来分配粮食。
“哎呦,这娘今天怎么还不出来?我都饿了,吴氏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炒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忍不住直吞口水。
没有人回应她的话。
吴氏艰难的把目光移开,看了看围着桌子边都沉默不语的人,眼睛滴溜溜乱转,又催促坐在身边的儿子,铁蛋,你去叫你奶出来吃饭,不然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大家都饿了。
铁蛋今年五岁,还小孩子心性,他不想起身,嘟着嘴巴,那样子显然是不开心。
“娘,奶出来了。
另一边的狗蛋刚想要起去叫他奶吃饭,就看到他奶耸拉着一张脸出来了,她不善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来回的瞧,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有谁要倒霉了。
周家的这一顿午饭,在气氛紧张中和马婆子若有似无的阴嗖嗖的眼神里度过。
“岂有此理,真的是气死我了,说话的是一位年纪大约四旬左右的老妇人,她满头黑发中仅有几根白丝,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只用一根翡翠碧玉发簪固定着,她气色红润,看得出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此刻她坐在临窗的塌上,脸色极难看。
“母亲,您消消气,声音轻一些,小心隔墙有耳,说话的是一个肌肤微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面皮白净的妇人,她上身着姜黄色净面杭绸背子,下身着油绿色绣缠枝花马面裙,头戴金丝八宝如意钗,手腕上各一带了一只白玉镯。
她走上前几步,端起桌按上的茶盏,笑道:母亲你喝杯茶润润嗓子。
老妇人发了火,气渐渐的也消了一大半,她伸手接过了茶盏,低头轻抿了一口,又说: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只是气的是宁远侯府王氏那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