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勇脸扭向前台,“这位小姐,调查外遇出轨,你们收费标准多少?”
“1万到10万不等,不含路费。”小姐业务精熟,三秒作答。
“哦?那就奇了。”黄勇故作讶异望向沐君豪,“为什么调查沐先生需要45万、而且还是预付款?!请问全额是多少?”
随即他阴森的目光又投向芊芊。
芊芊直感这个姓黄的今天要逼死人!
“哼!全额100万!”前台小姐配合着拱火。
一瞬间芊芊全身血液凝结。
100万!大概沐君豪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数字吧。
自已女人花着自已的钱调查自已,而且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局面难以收拾,换作哪个男人都会气到脑管爆裂吧?看他脸上凝肃的神色仿佛下一秒就会把自已卖到香港钵兰街挂牌接客!
芊芊在大脑中飞速搜索着辩驳的词令,然而那里一片空白。
“哦?100万很多么?”沐君豪迅速抢过话茬,他平静从容吐着烟雾,“这很好理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我沐某人的情妇都是国色,自然要花大价钱了。”
“比如特蕾莎?”黄勇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沐君豪一怔。
房间顿时安静,空气凝固,时间静止。
沐君豪额头上青筋明显跳了一下,一丝痉挛爬上他的脸寒流一般肆意流窜。
芊芊心揪了起来,“特蕾莎”三个字是沐君豪的死穴,每每提及,必然伴随着一场电闪雷鸣山崩地裂。
想必顾诗诗打碎他的花瓶沐君豪人还蒙在鼓里,她一定要及时为他补充信息,信息最多的那个人准赢!——KIKI说的。
想到这里,她哭着扑向沐君豪,“沐沐,那个花瓶真的不是我打碎的,上次姐姐报案,黄警官怀疑上我,我真的是百口难辨,你替人家说嘛……”
芊芊握着沐君豪的手晃来晃去,孩子似的撒着娇。
房间里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经这一缓冲,沐君豪冲到天灵盖上的怒火似乎又落到脚面。
他稳了稳神,抬手抚着她一张泪痕狼籍的小脸,“宝贝儿不哭哦,乖。我倒要看看谁敢找我宝贝儿麻烦?!”
说着他一束狠厉的目光瞥向黄勇。
黄勇一甩下巴,示意那个前台小姐出去。
一付兄弟我今天跟你铆上了的神情!
沐君豪高傲地仰起脸来,“哼,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破事儿!索性告诉你们好了。那只价值一亿的钧瓷花瓶是个嫖资,特蕾莎送我的,对,你们警方可以把我沐某人看成深圳第一鸭!”
房间里又安静了片刻。
黄勇微微一笑,“呵呵,沐先生,当着你小情人……说这些不大合适吧?”
沐君豪头一甩,“没事儿,反正我老婆将来要打理生意,常年接触工检法,就当现身说法好了。”
芊芊一时间心如注铅。
沐君豪脸上那种破罐破摔的神情她还是第一次见,那种玩世不恭确切地说,源自一种深深的愤怒。
沐君豪两手插在裤管里,在地当间吊尔郎当走来走去,继续洋洋洒洒,“呵呵,黄警官,您不觉着奇怪嘛?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孩子,年仅三十五岁拥有一百亿个人资产,他的第一桶金由何而来呢?对喽,您没猜错,肯定不是正路来的。跟几个香港富婆一夜风流,裤子一脱,少干三十年!要知道,资本是有原罪的,马克思教导我们,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羡慕?嫉妒?鄙视?我沐某人压根不会在乎!因为,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取代结果!”
“嗯哼。”黄勇两眼一翻,“沐先生,特蕾莎女士报案又作何解?”
“嘁?这很简单,争风吃醋,拿你们警方当枪使,黄警官……”沐君豪踱到黄勇面前,端详着玩味着他的脸,“这种事您遇到的还少嘛?据在下所知,您所在辖区恰恰是富人区,您的身份如同香港半山别墅区警司,每天处理的无非是豪门恩怨,男欢女爱,吃醋呷酸,床笫之事,最大的职业风险是替富家太太上树捉猫,想必您也是恶心得很……”
他是在侮辱他嘛?
黄勇那张黝黑的脸瞬间涨成紫红。
沐君豪嗤之一笑,扔下兀自发愣的黄勇,回身说道:“你们尽可以调查,跨省,甚至跨国,最好再联手香港警方、国际刑警,甚至是特蕾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社会关系,最后你们会发现,沐某人在瑞士某家银行的一只保险柜里锁着一只金质俄罗斯彩蛋,里面装着一根……特蕾莎的体毛。呵呵,劳师动众,虽远必诛,结局无非如此……”
黄勇眼珠转了转,不置一辞。
沐君豪明显占了上风,一屁股坐在班椅上,两手一摊,“来吧,我沐某人就坐在这里,静候佳音……”
话没说完,办公室门被推开,一阵风似的走进来一个人。
张明手里擎着一张A4纸,愤愤然冲到沐君豪面前,“他妈的,姓沐的,这是全体高管的联名信,抗议,我们抗议抛售超市!名字全在上面,自已看!”
说罢张明转身愤愤离开,“砰”然的一声的门响,如同一个轰雷般击在每个人心上。
黄勇端了端肩膀,“嗯哼?抛售?沐先生,别跟我说您要跑路。”
沐君豪面不改色,“跑路?我沐某人能跑出您黄警官的手掌心嘛?”
黄勇沉了沉呼吸,跳下班台,看上去不打算继续缠斗。
两名警官走到门口,黄勇回身看了看沐君豪,“沐先生,既然搞掂女人是您的长项,我奉劝您最好说服特蕾莎撤诉,别再恶心我们,OK?”
他脸上漾出一丝胜利者的微笑,阖拢房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