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艰难吞了口口水，仿佛将一直梗在喉咙里的东西吞下去。

她跪伏在床边，缓慢伸手，摸了摸宋临的手背。

他的手，向来温热干燥，会在冬天帮她焐手，会在她的脚踹到他怀里的时候，焐热她冰凉的脚丫子。

可眼下，他的手，冰凉的，没有温度。

秦芜揭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身后宋殊看见了宋临敞开的胸口的伤，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

秦芜颤抖着手，不敢去碰他的伤。

怎么办？

伤成这样，她该怎么办？

“阿殊，能……让我跟他单独呆一会儿吗？”秦芜头没回，哑着嗓子说，最后低声祈求：“我想跟他单独呆一会儿，好不好？”

她和宋临感情深，宋殊都知道，纵使有万般不舍，也只能退到门外。

院子里拥堵的人少了一些，大概回去准备什么，宋临的官职高，又是因为任务而牺牲……他们要做的事很多，只剩下霍天冥、符扬、段修远、邢森还站在外面。

秦芜握紧宋临的手，终于嚎啕大哭。

等在门外的人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宋殊几次哭得快要昏厥过去，想要冲进去再见宋临一眼，确认他还活着，被傅衍阻止了。

“让秦芜留在里面吧，她一定有很多话想对宋临说。”他能理解。

宋殊竹泪眼婆娑，望着随风晃动的门帘，看不见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座小镇远离帝都，不同于那边的狂风暴雨，这边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空气里弥漫着清淡的青草香。

天气很冷，太阳照在身上的温度是暖的。

霍天冥和邢森轮流安慰宋殊，想让她心情平复一点，哪怕自己的心里同样悲伤难受，哪怕知道安慰的言语于事无补，他们也尽力去做。

等了有一个小时之久，里面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