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的敌人。”

“绘月……”

“这件事情，若你想告诉他，那你就尽管告诉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人以后做打算，天师的灵力对妖族有强大的克制力，修炼速度也是我们妖族远远比不上的，若她在有生之年实力真的超过了他，到时候两人挑起战争，他必败无疑。你难道想看见他无处可去吗？”

“可是你不能拿着池夏对你的信任做这种事情啊！”

接下来，空气似乎凝滞了一般。

良久，虞绘月目光冰冷地望向远处：“我虞绘月今生只为晋南曜而活，除了他，任何人对我的好，我都不接受。”

“那，”道阳看着她精致的侧脸，缓缓开口，“我呢？”

那一瞬，虞绘月的神情恍惚了一下，躲开了他的视线。

“绘月，我希望你可以明明白白地知道，你的身边不止只有他，还有我……”

“别说了。”她咬着唇，夕阳的光晕笼在她身上，让她好看得不真实，像是即使伸出手，也触碰不到一般。

他没有再开口，转身离开了。

其实道阳知道，要想让绘月轻易地放弃对晋南曜的感情堪比登天难。她之所以如此依赖他，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曾经救过她，而且是两次。

那时虞绘月还是只没有化成人形的小白鹤，因为生性贪玩，她总是会偷偷地躲开鹤族守卫溜出鹤族的地盘出去玩。当初妖界盛行着这样一个传说，妖界深处的南柏林中有一种夜间会发光的巨型浆果，如果有女子有幸摘到了它，那就意味着她会幸福地度过一生。

只是南柏林这个地方怪异得很，听说很多妖进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但就算是这样，从小有着美好幻想的虞绘月还是决定动身前去一探究竟。

然而，只有深入这片林子中的人才知道这林中究竟隐藏着多少险恶，这里生存着凶恶的食妖灵，它们不属于妖的范畴，是通过吸收各种妖的丑恶心绪而逐渐生成的一种无脑生命体，也就是说，它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会凭着自己的本性去吃掉那些弱小的妖来不断为自己补充能量。

很不巧的是，虞绘月就碰到了。

她瑟缩在粗壮的树干后，全身颤抖地屏住呼吸，却还是被食妖灵给揪了出来。

血盆大口冲着她张开的那刻，她简直要绝望了。可偏偏就在这时，原本凶狠的食妖灵直接被一把泛着寒光的剑给劈成了两半，化作一滩令人闻之作呕的肉泥。

她含着眼泪缓缓抬头，那是她第一次遇到晋南曜。

少年时的他嘴角挂着冷笑，如同地狱派来的使者一般，浑身散发着桀骜不驯的阴暗气息。风轻轻吹动着他的碎发，这眉眼如画的少年，就在那一刻惊艳了她的时光。

末了，他若无其事地将霜华剑收起来，扔下一句：“小白鹤，这里不适合你来，赶快出去吧。”

那时她还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凝着他的背影，惊讶着这个仅有着孩童样貌的妖，居然会给她一种如此成熟稳重的感觉。

虞绘月就在那时，悄悄地把他的模样印刻在了脑海里，一扫之前顽劣的脾性，开始乖乖地修炼妖术，想着终有一天可以化成人形，可以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