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闳哪里知道,这还只是个开始。
前世的容宿手握年仅一岁的秦骋,那才叫真的狐假虎威,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今来的虽是秦绍,但只要裕王不支持她夺储,秦绍就只能跟容宿联手,让容宿发展羽翼对抗长安城热情之下的恶意。
即便是裕王支持,秦绍恐怕也要考虑怎样安抚权势滔天的容家,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与狼共舞的法子。
毕竟她不想在羽翼未丰的情况下,对上容宿及容王这样的大敌。
而容闳考虑的,则是容王府这些家将今日的反应。
他们敢当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有容宿故意给他难堪的成分在,也有父王的授意才对。
这些人纵然是拨给容宿使用,但到底在容王府当差,没有父王首肯,岂会真舍命卖给容宿,往死里得罪他这个未来的容王爷!
父王,到底还是看重这个贱种。
容闳脸皮抽了抽,但他没有像赵明诚一般撒泼,只是看向孔先生一眼,脸色是恰到好处的紧张与羞愤。
孔先生左右环顾,上前低声道:“本该瞒着您,不过世子也不是外人……”
这张牌打得很妙,用一个容闳迟早会知道的消息,换一个人情。
容闳这才一脸惊恐,随即怒声:“竟有此事!”
孔先生急忙道:“这件事维世子府全不知情啊!世子刚接管新府邸,一半是宫里拨的,另一半全是卖的,人多眼杂这才出了祸端,也是我们的不是。”
进了屋,孔先生也用同样的话去堵容宿的口。
彼时,燕妙身上盖着秦绍的锦袍遮住面容,只有一片狼藉的屋内和血腥味昭示着方才的惊险。
“孔先生怕是不认识此人吧。”
容宿指着跪在西稍间正中,脖子上还有一个大洞的刺客道。
孔先生和秦维面面相觑:“难道容四爷认识此人?”
容宿看向赵明诚,大成当即拖着赵明诚上前:“有劳赵寺正给掌掌眼。”
“你们无礼!”赵明诚是既怒又怕,可闻着一屋子的血气,再看一旁死去的燕妙就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我……我不认识他啊!”
“掰开他的嘴,再认。”这次说话的不是容宿,而是屏风后的秦绍。
秦维和孔先生纷纷向里望去,却被容宿挡了视线。
他们想知道秦绍是否受伤,但容宿这个话事人却不肯放他们过去,甚至连秦绍的面都不肯让他们见一见。
绍世子素来病弱,今天当面死了一位近身婢女,可不要吓出个好歹来。
孔先生心思多变,但看到容宿那与年龄严重不符的冷静目光,便觉一股寒意沿着脊柱直冲上来。
“世子让你掰,还愣着做什么?”容宿冷笑发问。
赵明诚咬牙切齿地看了秦维一眼。
秦维望天。
容宿这个不抓那个不抓,偏偏抓你,必定是有原因的。
搞不好赵明诚就跟这个刺客有关,他才不会随便开口给自己找那个麻烦呢。
赵明诚只好走向跪地的刺客。
那血洞喷出的血浆把刺客黑衣染得深红一片,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赵明诚闭着眼别过头,颤巍巍伸手去捏刺客的下巴。
按理人死之后下巴就会自然垂下,可这刺客死的时候似有深仇大恨,竟然紧咬牙关肌肉僵硬后一时难以掰动。
赵明诚只能使力。
嗑哒一声。
“啊啊啊!”赵明诚叫得像个三岁得娃娃,跳着脚跑开,直到被大成持刀逼退。
“怎么……”秦维瞪大眼上前,他也是手上染过血的人,怕个球的尸体,只是这刺客竟然没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