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绍世子恐怕也疑我,甚至是王爷,这当中还要劳烦四爷多多斡旋。”周斌拱手施礼,但脸上可没看出半点着急。
他显然是笃定容宿与容王府一脉相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所以容宿即便心里再不乐意,也不会真的在秦绍面前说容王府的不是,甚至要拼命帮容王府洗白。
“你真以为朝熙别苑那位好欺负是吗?”容宿冷着脸问。
秦绍心思剔透,此刻恐怕不止猜到了来龙去脉,甚至已经想出如何以牙还牙了。
周斌却摇头苦笑,一口咬定此时与容王无关。
“四爷,怎么连您都疑心王爷?”
容宿攥紧拳头:“因为我发现那李佳成尸体上的眉毛,是画上去的。”
“什么!”周斌瞪大双目:“您是怀疑……他是一点眉的人?”
容宿轻笑:“不是怀疑,是确定。那百枚银针齐发的暗器,难道不是一点眉的独门暗器吗?而这一点眉解散之前,不就握在父王手里。”
一点眉,乃是当年先帝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密探组织。
组织内的所有人员都以药水除眉,并绘朱红一点眉,不论男女。
据说这一点眉本是先帝与方皇后成亲时,先帝为皇后所做妆容,后来方皇后为先帝大业而死,先帝解决外戚之乱后追思不已,这才以此命名,并授一点眉生杀大权,由老容王亲自率领清洗窦氏党羽余孽。
老容王去后,一点眉就交给当今容王,直到十年前才由皇帝亲旨解散。
半数秘卫收入宫中,半数放还各地,不过大多数人觉得放还各地的地,恐怕是大地的地。
“简直荒唐,这分明是诬陷!四爷如此聪明,岂能看不穿?”周斌隐隐带着几分怒气。
容宿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在深思。
真亦假时,假亦真。
“你觉得绍世子会信,还是陛下会信?”容宿面无表情发问。
周斌拂袖:“王爷身正不怕影子斜,由他们说去。”说话间,周斌已经走到堂前,一声送客,将容宿请走。
小院外,容宿负手望向夜空。
信,还是不信?
“是容四爷忘了自己的禅房在哪儿。”慧宁平静如水的声音从他耳边响起。
容宿笑了,转动着腕上的琥珀珠子,所有的疑惑好似迎刃而解。
“大成,去请大夫,城里最好的大夫。”他开口令道,还自顾自地说出了病因:“绍世子受惊,卧病在床,需要静养半月甚至更久。”
大成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四爷这是要动手了。
次日一早,满长安城就都知道了绍世子病了的消息。
有猜秦绍是吓病了的,有猜是思念成疾,也有猜他是惊怒交加,已经发了癔症的,就是每人猜秦绍生龙活虎,什么病都没有的。
但是病了,就没办法见客,连秦维派来的人也不曾见过一次,李兆信这样无权无势的小国世子就更别想见到秦绍了。
一时间到好像是被囚禁起来一样。
“容王府好大的胆子,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李兆信忧心秦绍安危,急得团团转。
“世子,有消息了!”朴泽冲进来急报:“维世子那边查出来了,那刺客是藏在一个府邸的礼物箱子里偷进的府!”
“哪家这么大胆!”李兆信站起来问。